荒草叢生,亂石斷瓦,牆邊的大樹都早已枯死,徒留朽木荒枝還立在那裏,牆根處不時有黑色的大老鼠鑽出來,旁若無人的四處跑過。
千慕譽的眉頭從踏入此地開始,就微微的緊蹙着,就連身爲這座宅子主人的他,都不知道相府竟然還有這樣一塊荒涼蕭瑟到如此境地的地方。
難道說,這十幾年來,她一直都是住在這裏的……
“這院子我看了十幾年了,每次看每次煩,有的時候恨不得一把火燒了纔好,沒想到相爺倒是好興致,一看就看這麼久。難怪人家說文人墨客喜歡顯擺,對着塊破石頭都能吟詩作畫好幾年,難不成相爺也準備給我這破地方題首詩不成?”千云溪坐在屋門口,笑吟吟的盯着千慕譽,話裏的嘲諷意味連遮掩都不屑。
“行了,相爺你還是進屋坐吧,你要是真給我這地方題首詩,我可真沒地方裱起來掛……當然,你若是非要給我寫,那就換個紅底紙面的吧,過年的時候我把它‘啪’的一聲貼門框上,當春聯使使也是湊合的。”
.co上一放,千云溪就輕笑起來,“相爺你可別嫌棄,我這破地方,可不能跟你那兒比,別看這杯子髒,人家棗兒一天三遍的洗,比我臉還乾淨。只是那白涼水可就不好說了,畢竟我這兒沒地方燒火,那水可是前天去廚房要來的,放三天了……”
說着就聳了聳肩,“不過這有什麼,我跟棗兒這麼多年都這麼喝的,也沒見出個什麼毛病,難怪人家說不乾不淨,吃了不生病。”
本來這麼心酸的事兒,換了別的人,只怕怎麼都哭不夠自己的委屈,可到了千云溪這兒,愣是一句訴苦話不說,卻偏生讓人什麼都聽明白了,還外帶把人給洗刷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