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琛又問:“那他有沒有說,自己會離開多久?”
周沫垂下眼簾,看着茶杯,緩緩說道:“他說,短則三個月,長則半年。”
厲景琛問:“期間,他是否給你打過電話,或者發過短信?”
周沫咬了咬下脣,道:“打了,也發了,但頻率越來越少,最近我只收到過他一次短信,上面寫着‘一切安好,要我和孩子放心,等他回家’。”
“是麼?”
看來,宗起還有力氣發短信,厲景琛心想。
“但我還是想他,越來越想他,所以我才畫了他的素描,填滿了我的工作室,每次想他的時候,我只要一擡眼,就能看到他,彷彿他還沒有離我而去。”周沫接下來的話,透着心酸。
厲景琛定定的看着她,許久沒說話。
他在等。
等周沫再說些什麼,或者問些什麼。
但他等了又等,周沫卻只是安靜的喝着茶。
這不禁讓厲景琛有些奇怪。
周沫爲什麼不向他打聽,宗起的近況?
要知道,深水港灣的智能機器人,有不少是他從宗起所在的科研機構購買的,前段時間,他還親自跟宗起簽訂了新合同,周沫是看在眼裏的。
既然如此,周沫託他去科研機構看看宗起,也不爲過。
除非......
厲景琛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禁眼皮一跳。
如果他的猜想沒錯的話,那周沫豈不是在獨自忍受巨大的痛苦?
思及此,厲景琛眼皮一擡,問:“周沫,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什麼了?”
周沫似乎在想事情,聽到他的聲音,有些心不在焉的問:“你說什麼?”
“關於宗起的突然離開,你是不是有什麼猜測?又或者......”厲景琛眸光一深:“你已經知道他爲什麼要離開了?”
周沫僵了僵後,有些茫然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看着她這副樣子,厲景琛在皺了皺眉後,說道:“好,那我就直說好了,宗起生病了。”
周沫渾身一僵後,捏着杯沿的手指開始發緊。
下一秒,厲景琛的聲音再度傳來:“你不問問我,他得了什麼病嗎?”
周沫目光遊移了下,但很快故作鎮定道:“還能是什麼病?不就是不育嗎?這我早就知道了,你可以不用說了。”
厲景琛默了默後,道:“不止。”
“......不止?”周沫嗓音一抖,一張俏臉也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蒼白起來。
厲景琛直視她幽顫的杏眸,道:“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全部告訴你。”
周沫死死捏着水杯,茶葉在半透明的水杯中晃盪個不停,彰顯出主人此時不平靜的內心。
厲景琛安靜的等待她的決定。
終於,在沉默良久後,周沫忽然低聲問道:“那麼,麻煩你告訴我,宗起爲什麼會無緣無故的流鼻血?是不是跟他的病有關係?”
厲景琛微微一怔後,心想:看來,周沫確實是知道一點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