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在鹿門書院求學的七年間,平日裏也是經常來往於白鹿城,這裏的一草一木,他都無比地熟悉。
他總是覺得,這裏纔是自己的第一故鄉,遙遠的雲夢縣,彷彿只是記憶之中朦朦朧朧的一個模糊片段。
可惜這裏再好,終究還是要離開了
陸禹突然想起,自己在一百五十里外的青霜鎮,還有一間值錢的商鋪。
不過他並不急於立刻變賣,反正按照經濟發展的規律,位於這種商業交通要道上的商用型房產,肯定是還會繼續瘋漲增值的,所以,他也就理直氣壯地繼續讓其關門歇業
而且,陸禹估計,經過上次的合作之後,這一處宅院,已經暴露在六扇門的視野之中了,現在搞不好還有着眼線在自己的店鋪附近盯梢呢
他對於跟這種官方勢力打交道毫無興趣,於是立刻轉身,徑直向着一處地下賭場走去。
對於金錢的瘋狂追逐,是人類隱藏在血脈深處的劣根性。
白鹿城的居民們也逃不出這個桎梏,每天深夜,他們很多人就偷偷摸摸地來到了這座賭場,嘶吼怒嘯,雙眼佈滿血絲,押上自己的最後一枚銅錢。
這些人之中,既有儒袍綸巾的飽學之士,亦有粗手大腳的鄉間農夫,還有着弱柳扶風的俏麗小娘子他們全都滿頭大汗,聚精會神地盯着荷官打開的骰盅,然後,發出一聲聲或是欣喜若狂,或是憤怒絕望的喊叫。
“哈哈哈,老孃贏了”
“完了我把祖傳的良田和房子都輸了”
“混蛋你們這個賭場肯定是出老千了我不服”
陸禹臉色淡淡地走進了這個熱鬧喧譁的地方,他環視了四周一眼,對於這羣瘋狂地傢伙,甚至是那些因爲欠了錢,被按在地上打得滿臉是血的賭徒,他是絲毫都不同情。
他徑直走到了一個看場打手的面前,開口說道:“金門十吊錢”
這名身材健碩的年輕漢子眼神一閃,仔細地打量了陸禹一番,這才緩緩地開口說道:“銀扉一錠金原來是道上的兄弟這邊請”
“毒狼”林貫通就是這家地下賭場的大掌櫃,當然,他不過是明面上的老大,真正的幕後老闆另有其人。
所以,他藉助了幕後老闆的勢力,在賭場之中經營了不少屬於自己的黑色生意,倒也混得風生水起,最近幾年來,麾下的勢力瘋狂膨脹。
不過他身上也有閃光點,那就是信譽極佳,一旦承諾,從不反悔
因此,陸輕雪也曾經在這裏買過幾次靈材和丹藥之類的超凡之物,發現品相和質量居然還不錯。
當然,陸禹覺得這傢伙之所以如此老實,很大程度上,其實是被陸輕雪背後的巨劍給嚇壞了但凡是敢欺騙暴力老姐的,都已經被她一劍斬爲兩截了前車之鑑,誰敢送死
“咦你你是陸仙師的兄弟”
由於陸禹曾經跟着陸輕雪來買過幾次靈材,所以房間內的一個身穿褐色長袍的乾瘦中年男子,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他的眼神看人的時候,陰森而又狠毒,就彷彿是一匹貪婪的餓狼一樣,時刻想要撲上來咬斷對方的喉嚨。
不過在陸禹面前,他完全收斂了平日裏的做派,顯得溫和而又誠懇,臉上笑眯眯地,簡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樣:“好久不見陸兄弟,這次有何貴幹莫非是想要購買靈材或是丹藥放心,我給你打五折”
林貫通雖然不是修真者,但是因爲順帶着做一些修士的生意,所以他對於修真界的消息也頗爲靈通。
他很精明,凡是疑爲修士的強者,都是畢恭畢敬,態度如同侍奉貴賓一般。
“我是來取郵寄的信件順便,我也想打聽一下最近發生的一些大消息”
陸禹是在白鹿城的驛站裏面,收到了陸輕雪委託驛差傳遞過來的消息,讓他前來這裏取密信。
對於這個傢伙所謂打折的說法,陸禹向來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畢竟,被他騙得傾家蕩產的倒黴鬼,在白鹿城中數不勝數鑑於那些前例,陸禹肯定不會上當。
儘管對方恐懼於陸禹的強大修爲和神祕法術,但是對於這種嗜錢如命的奸商來說,就算是漫天神佛降臨,該賺的錢一分一釐都不能少
林貫通一拍腦門,哈哈大笑道:“哎呦我差點忘了陸兄弟,這是你的信”
他拿出一個小箱子,在裏面翻找了一會,抽出三個厚厚地信封遞了過來:“這是專門派人送過來的,你看,上面的印記完好無損”
“嗯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寄來了三封信”
陸禹眉毛一挑,儘管心底有些驚訝,但面上卻平靜無波,直接檢查了一下封口處的痕跡。
其實,陸家的家書信件都是用着符文加密封印過的,普通凡人想要強行破解,信紙就會直接自動燃燒、焚燬。
“呵呵盛惠三枚銀元當然,如果有金幣也行,我可以找錢給你”
林貫通一副死要錢的模樣。
陸禹拇指一彈,丟過去一枚閃閃發光的金幣:“不用找了剩下的就交換情報吧告訴我,最近發生了哪些大事,像是飛星會館事件這一類型的”
林貫通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回憶着最近屬下彙報過來的消息:“對了董浩然死了”
“董浩然那個白鹿城戰鋒堂的執事長老”
陸禹對此人的印象頗深,畢竟這傢伙對自己的二姐陸輕雪,總是色眯眯的,似乎不懷好意
“怎麼回事雖然此人修爲並不高但是戰鋒堂高手如雲,有誰能殺得了他”
“他是自戕而死”林貫通搖了搖頭:“當時,正是戰鋒堂的內部會議,董浩然突然放聲狂笑,然後一刀刺穿了自己的心臟”
“那段時間,儒門天陽學派的高手們都像是瘋了一樣,想要找出兇手畢竟,對方位高權重,而且前途光明,不可能自殺的”
聽到這裏,陸禹心中一凜。
“該死是那頭高級魔物難道,它已經突破了那個封魔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