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
李俊站在了原先李立的店鋪殘地。
這一塊地方,被火燒的赤條條的。
“威哥兒,猛哥兒!這就是愚兄平日裏,和你們說的敬畏的道理。如同李老闆這般,心中無有敬畏,以人爲畜,以人爲食。定不會長久!不拘早晚定有報應。前些時日,兩位兄弟應該也聽過了十字坡一事吧?”
“大哥,聽說了,十字坡的總店和分店,不知道被哪路江湖好漢給連根罷了。”
“哈哈你們不知,我卻是聽人言語過幾句。十字坡的總店,是被一個道士給結果的。而分店,是被一個都頭給解決的。”
“都頭?可是那打虎的武松武二郎?哥哥一說,我卻是想起來了。”
“沒錯!”李俊點了點頭。
“畢竟咱們和李立相識一場,愚兄也不忍心讓他曝屍荒野。兄弟們挖個坑,讓他入土爲安吧。”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李俊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好的!童威童猛兩兄弟答應了一聲,轉身招呼人去挖坑了。
李立的死,到底是在李俊的心裏面反覆的浮現!
這個時候的他,覺得販賣鹹魚,並不是一個十分好的營生。
雖然說收入不菲,但是,這畢竟是一個殺頭的買賣!是一條不歸路。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李俊人稱混江龍,如何不懂得這個道理?
他只是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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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陽鎮,福雲客棧
緊趕慢趕,宋江和張千宋萬三個人還是進了揭陽鎮。
也不帶枷,也不去報道。三個人就近找了一間靠近城門的酒店,開了三間房間就安歇了。
張千宋萬也不怕宋江逃跑。沒這個必要!馬上到江州了,依他們的瞭解,宋押司到江州正如同是龍歸大海,虎嘯山林。是回家了,能有什麼不對,不適應的嗎?
完全不會有,所以,宋押司完全不會走。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這兩兄弟才這麼放心。
而是,潛移默化的這一路上,宋江也在這兩兄弟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不過,如今還沒到生根發芽的時候,所以纔不顯。
天擦黑的時候,三個人進了客棧。草草吃了點東西,三個人也沒有說話的性質。而是回到了房間中門窗緊閉,反鎖了的嚴嚴實實。
上牀歇息,睡覺。
畢竟是山路,山路難行就算是走慣了,也很疲憊。
宋江也是如此沒多久就睡熟了。
只不過,半夜的時候,宋江卻被尿給憋醒了。
沒辦法,晚上的時候,喝了不少的酒。酒意過去了但是水還在肚子裏。
找了個香壺,舒舒服服的小解之後,宋江反而有點精神了
索性,宋江心裏面的文清病又犯了!推開了窗,月光已經走出了烏雲,半圓的月亮,不是很亮,到確實很美不是嗎?
“起風了!”
宋江坐在了窗邊,看着月亮,想着自己的老父親和家中的小兄弟。
自己不在家,自己的兄弟父母,會不會被人給欺負了去?
應該不會!自己雖然走了,但是朱仝和雷橫,和他是有些交情的。自己的家小,這兩個人應該會照看。
自己卻不應該太過於操心就是了。
不對,還有疏漏!
是什麼呢?
宋江思來想去,想來思去,終於想起了一個人的名字。
張文遠!
“張文遠!”
一字一句的,宋江的齒逢裏,蹦出了這麼一個名字。
一個害她到了如今地步人的名字。
其實單說閻婆惜,宋江並不在意!在他眼中,閻婆惜不過是娼妓罷了。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他對於閻婆惜和張三兩個人做夫妻,心裏面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到也僅僅是不爽罷了。份屬同僚,他不去就是了。
只是,他張文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要治他宋公明與死地。
如同瘋狗一樣咬着他不放。如若不然,區區閻婆惜也不過是無頭公案罷了。
只不過,張文遠啊張文遠!你怕是想不到如今宋某人自然是有了另一番境遇!
如今,我爲官,你爲吏,天壤之別,不知再見面,如何炮製你比較好呢?
宋江對於自己的未來,十分的有信心。
不是說,他相信陳福生,認爲陳福生不是騙子。
他更多的,是相信武松相信那個和自己一樣,落難的時候彼此扶持的那個人。
在柴家莊的時候,他不止一次的聽武松說起過他的哥哥。
那個三寸丁穀皮,誰見誰都欺負的人,如今大氣了,發達了。
若是僅僅是這樣還好!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物,竟然當官了!而且還不如小官,而是一縣之長,百里候的存在!當初的那個小兄弟,也成了一縣縣尉!
他就算不落難,也比不過人家。
而是,武松在沒人的時候,特意和宋江點出了陳福生的身份背景!
這是一個知府衙內!而那個知府,是通了天的!
但這也就算了,這個道長,比他的父親還能爲,還厲害!
他的父親一府之長不過是在京城有關係有靠山。而這個先生竟然真的直接通了天!可以直接和官家對話!
自己的官家自己知道!官家修仙都快入了魔了!由此可見,鎮運司,應該也不會是誆他宋公明的。
也是,他宋公明待罪之身,也沒什麼家世銀錢值得人過來圖謀。
既然如此,那麼鎮運司大有可爲!而他宋江,未來自然可期!
現在距離自己可以實現抱負的路,只有最後一個門檻了。
只要跨過這個門檻,跨過這個難關。
自己有生之年,是不是也有機會,憑藉自己光耀門楣光宗耀祖?
這並不難,只要鎮運司真的出現在大衆眼前那麼有一天自己也會昂首闊步,雄姿英發的走在大宋的街路上,可以挺胸擡頭,不在低頭哈腰,更不是隨時應命,如同下人一樣的吏員。
吏員有權,也不缺錢!但是,吏員沒有地位。
這就是主流的價值觀。
寧嫁秀才郎,喫苦,不嫁公門子,享福。
因爲吏員,一人爲吏,後輩爲吏。
很難掙脫這個牢籠枷鎖。
“那麼,是不是隻有一道難關了呢?”
“蔡九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