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看舞臺,完全是仿照卡里忒斯號製造的,一模一樣,鳶也腦海裏閃過自己當年被放在上面向全場展示的樣子……
當年她無能爲力,看着身邊的女孩一個個被帶走,自己也只能奢望有星星能來救她,而現在,她能自救,也能救別人了。
鳶也還是走到李幼安的身邊,將一塊手帕遞給她,她沒有接,將頭埋在李大龍的肩膀上,哭得撕心裂肺。
鳶也彎腰,把帕子放在她身邊的地上,轉身離開大廳。
深冬的海風比雪還冷,鳶也出門匆忙,身上只是一件羊毛衫,站在甲板上,被風吹得好像搖搖欲墜,顧久把外套脫了披在她肩上:“總會有傷亡的。”
到底是發小,哪怕這幾年沒有以前那麼無話不談和來往密切,也能一眼看穿她是爲李大龍的死難過。
無論能找到多少定罪蘭道的證據,今晚就是大獲全勝,繳獲了du品和槍支,解救了女人和孩子,抓住了擒獸和畜生,付出一條人命的代價,好像很輕。
鳶也只是扯扯嘴角。
下了船,顧久沒有送她去警局,而是到酒店開了兩間房,鳶也挺累的,把外套還給他,就進房間休息,坐在沙發上發呆,直到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手機是顧久的,在警局接了尉遲的電話後,鳶也就忘了還給他,拿出來看,還是尉遲。
“結束了?”房間裏很安靜,尉遲的聲音從話筒裏傳出,像他就在她身邊。
鳶也低下了頭,壓制了半天的情緒,一聽到尉遲的聲音,就徹底決堤:“我……我一直說蘭道太得意忘形,我又何嘗不是得意忘形?如果我能想得再仔細一點,早一點發生不對勁,也許李大龍就不會死了。”
她和李大龍雖然只接觸過幾次,但也記得那是個一逗耳朵就紅的小警察,剛進警局,一腔熱血,對她的誤會還頗深,她都沒來得及解釋。
尉遲悶聲咳了兩下,再開口嗓音略啞:“不怪你,這是意外。”
“我對自己太自信了。”鳶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沒有注意到他的咳嗽。
尉遲一笑道:“非要這麼說,那是我的錯,我也沒有想到蘭道找我疏通人脈的真正原因。”
鳶也轉了個身,在沙發上躺下:“怎麼能怪你?你在處理你爺爺的喪事,還有尉氏的問題,本來就是一心多用,疏忽一兩點很正常。”
“你一定要把所有事情往自己身上攬?準備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自責,也不管蘭道怎麼樣了?”尉遲皺了皺眉,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壓下喉嚨裏的不適。
“當然不是,麥金利今晚就會把蘭道的證據整理出來,明天我親自把她送進監獄。”
蘭道,也該輪到她付出代價了。
次日一早,房門被敲響,鳶也還在睡夢中,馬上翻身起來。
她披上睡袍,跑到門前,從貓眼裏看到麥金利,立刻把門打開:“怎麼樣?找到蘭道的證據了嗎?”
麥金利也冷靜不了了,攥起拳頭,往牆上一砸:“沒有!”
……沒有?
鳶也臉上所有表情瞬間消失無形:“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