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悄無聲息地從巴黎消失。”
“哪怕是伊萬諾夫家族,也不敢對我怎麼樣。”
蘭道低頭看地上的紙,上面還有照片,是她這些年做的事情,她眸子閃了閃,劍拔弩張的氣勢一減,換了溫和的語氣:“阿曄,我只是希望你冷靜一點,你剛剛認回女兒太激動了,衝動之下做出決定,以後一定會後悔的。”
沅曄諷刺一笑:“這些不勞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對待我的小也。”
蘭道悻悻地走後,沅曄望着門口的方向,幽幽地說:“小也,別怕,再有下次,爸爸會親自動手,把她處理乾淨。”
……
那時候鳶也更關注蘭道的反應,看她喫癟的樣子就很舒暢,沒有怎麼去感受沅曄話裏話外的維護。
因爲他們26年來從未見面,因爲她是有目的的接近,更因爲她早就知道他和李希亂淪的事情,她對他,實在沒有所謂父女之情。
她還一直覺得,他扶持她,只爲了削弱蘭道和李希的影響。
那些年她在hmvl旗下公司歷練,沒有人知道她在哪家公司,但是她每次回巴黎,沅曄總能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親自來見她,或者派人來接她,一起喫頓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那是被她忽略的,這輩子唯一體驗過的父愛。
夢境到了尾聲,如煙霧那般什麼都沒有留下。
鳶也還沒有醒,眼角卻有什麼晶瑩剔透的水珠,順着臉頰淌下。
……
因爲遊輪上發生了兇殺案,所有賓客餘驚未平,都在房間不敢出來,原本靜謐的午夜,越發無聲無息,連腳步聲都很清晰。
巴里一個人走在走廊裏,轉彎的時候,地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陰影。
他快速轉身,然而對方動作更快,一把勒住他的脖子,直接將針管扎進他的脈搏!
巴里使出渾身解數掙扎,然而勒着他的人力氣也很大,絲毫沒有被他掙脫,他艱難地喊:“who-are-you?”
玻璃窗模糊地映出動手的人的模樣,就是那個假廚師!
假廚師對約瑟夫說,可能知道他是誰,現在他就是來驗證猜測。
——他懷疑他,是尉遲。
他原本就覺得,尉遲連續好幾天都稱病留在尉公館沒有露面非常可疑——他當年就用過這一招,讓人假扮成他在尉公館裝病,實際上他的人是在青城。
加上他和鳶也前後腳離開警局,他甚至懷疑他們已經和好,尉遲就喬裝改伴在鳶也的身邊。
所以他必須驗證這個猜測。
巴里掙扎了一會兒,到底是抵抗不住麻醉劑,昏迷過去。
假廚師把他放在地上,確定他就是那個偷聽的假服務生,然後動手去撕他的鬍子——
撕不下來。
他皺了皺眉,再扯了扯,還是沒有撕下來。
假廚師重新看他的五官,輪廓是有一點像尉遲,但仔細看,不是他。
他誤會了?他想錯了?
……
鳶也睜開眼時,感覺眼睫毛好像被黏在了下眼皮,伸手揉了揉,回想夢境裏的事情,半晌,自嘲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