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是他手裏的花。
“本來就是我虧欠她,當年說要用一輩子彌補她,現在卻推波助瀾把害她變成這樣,又對不起她一次。”
蘇星邑撫摸過鳶也的眼角,好像碰到了她那天在雪地裏痛哭的眼淚溫度。
她不是她的。
也不合適是他。
既然不能是他的,那麼她是誰的,好像已經沒有差別。
……
從想要,到放棄,好容易,又好艱難。
多疼,只有他蘇星邑自己知道。
……
那頭野獸出現了,長大了,掙脫了桎梏,撕毀了底線,爲了一己之私把別人傷得痛不欲生後又後退了,到現在,終於恍然大悟,灰飛煙滅了。
他跟自己和解了。
……
“先生,不想要小姐了嗎?”
安娜問。
“不要了。”
他說。
……
蘇星邑回了蘇黎世,什麼都沒有帶回去,來青城一趟只爲斷去自己的念想。
後來他還是會關注鳶也的動靜,聽她被陳莫遷帶回了家,在陳家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身體康復後回了晉城。
他讓人在鳶也做體檢的時候,偷了一管她的血做檢查,怕那些精神類藥物會損傷她的身體,還好,沒有,已經養回來了,陳莫遷到底是沒對她下狠手。
回到晉城的鳶也,完全想不起尉遲,那一年的事情沒有在她心裏留下半點痕跡,她入職高橋,一步步往上走,積極向上,也不曾像那年那樣哭得撕心裂肺。
她偶爾會給他發信息,他回覆着,態度比以前還要疏遠,沒有再逾矩一步,他們依舊只是親朋好友的關係。
他盯着陳莫遷和尉深,他們沒再對鳶也做什麼——尉深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尉遲,畢竟和尉遲分開後的鳶也,於他就沒什麼意義了。
陳莫遷也沒有,他查了很久,才知道他當年爲什麼一定要分開尉遲和鳶也?
原來是這種原因。
是因爲這種原因,他才仇恨尉遲,纔看不下去自己從小疼到大的小表妹和他在一起,現在他們分開了,他滿意了就收手了,又回到小表哥的位置,一切如常。
沅家也沒有動靜,老教父身體康健,各派系不敢輕舉妄動,也沒有關注鳶也。
兩年的風平浪靜。
漸漸的,蘇星邑就放下了,甚至想過,等鳶也將來結婚了,他還能送一份賀禮,祝她和她的丈夫白頭到老。
才這樣想着,安娜就着急忙慌地跑來:“先生。”
蘇星邑簽了一份合同,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覺得她奇怪:“怎麼?”
安娜都不知道要怎麼對他說這件事,嚥了口水:“小、小姐結婚了,嫁給了……尉遲。”
蘇星邑倏地站起來:“你說什麼?”
“小姐把宋妙雲推下樓,宋妙雲流產,摔斷腿,姜宏達要把她送去警察局,她可能是走投無路,就去了尉公館找尉遲……”安娜看他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忙再補充,“他們本來就有婚約,小姐去找他,也算是理所應當。”
蘇星邑很多年沒有動過這麼大的氣性:“她怎麼會走投無路?她爲什麼不來找我?爲什麼不去找陳家?這麼草率就決定自己的婚姻,她以爲這是過家家嗎?”
“陳家內亂,陳景銜和二房三房在爭家主之位,分-身乏術,她不想給她大表哥增添負擔,而您,”安娜聲音低了一點,“您畢竟是外人,她可能是不想麻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