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爆炸,可以選定人實施,是可控的,而投毒是滅門式襲擊,他沒辦法確保鳶也不會喝到有毒的水,所以他不會做這種事。
投毒的,和埋炸彈的,是兩個人。
安娜想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她負責關注鳶也在國內的生活,知道鳶也和他有多親,那是打小的情分,他沒有道理做出這種事情,哪怕是不同意鳶也和尉遲在一起,出來反對一聲即可,又何至於要策劃殺人?
蘇星邑一邊聽電話,一邊滑動另一個手機屏幕,看到鳶也剛發的朋友圈,拍了一朵玫瑰花,配字是——等你回來~
等去赴宴的尉遲迴來。
清淺的眸底有暗光掠過,蘇星邑忽說:“你能查到他,尉遲也能查到他,你放兩個‘家養的’出去,轉開尉遲的視線,讓他以爲還是申老闆做的。”
安娜怔住,好半響沒有回話,蘇星邑淡聲:“怎麼?”
“先生……爲什麼要替他掩護?”留下申老闆情有可原,幫他,又是爲什麼?他對尉遲做這種事,更應該讓小姐知道,不是嗎?
蘇星邑這次沒有回話,直接結束通話。
安娜看着忙音的手機,一邊困惑,一邊按照他的命令安排下去,誤導尉遲認爲,這又是申老闆做的。
他們兩次幫申老闆攬鍋,已經讓尉遲認爲,他們就是申老闆背後的人,在幫申老闆對付他,安娜覺得有點冤,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怎麼就……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其實他們也不那麼冤。
比起投毒的人,安排炸藥的人動作要頻繁許多,他安排了一個叫白清卿的女大學生接近尉遲,竟然還成功了,在鳶也懷孕兩個月時,白清卿住進了半山別墅,在外人看來,她是尉遲另一個女人。
蘇星邑在暗中看了許久,終於看明白他的計劃,他是想分開鳶也和尉遲,而且很聰明,用了將計就計。
從申老闆主動開車撞鳶也,到查不出身份的投毒人,最後是被抓到的‘家養的’,尉遲不知道這是不同的人做的,以爲全是申老闆,這樣的申老闆的本事太大,讓他忌憚,而申老闆那句‘妻離子散’,更讓他不安。
所以他寸步不離守着鳶也,他就是利用了尉遲這個心理,安排了一出爆炸。
爆炸讓尉遲的不安到了頂點,他想要送走鳶也,讓鳶也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等他,而要順理成章送走鳶也,尉遲就得“移情別戀”,所以他安排了白清卿接近尉遲,讓她來當尉遲移情別戀的這個“戀”。
情人一直黏在一起,尋不到破綻就是無懈可擊。
分開就不一定了,單單是距離產生的信息差距,就足夠能消磨掉兩個人的感情。
這也是都市男女裏,異地戀往往不牢靠的原因。
不愧是學心理的,確實很會把握人性,蘇星邑難得一笑,有些欣賞他,所以決定幫他一把。
尉遲帶着白清卿準備出國談合作時,他安排了一場車禍,車禍主要針對白清卿,讓尉遲覺得自己“移情別戀”的計劃成功了,於是準備送走鳶也。(332)
安娜越來越看不懂他:“先生,您爲什麼要這樣做?”
蘇星邑親自衝了一杯潮汕功夫茶,抿了一口,回味甘甜,脣齒留香:“他是鳶也的親表哥,他都不允許鳶也和尉遲在一起,我們推波助瀾,而已。”
安娜遲疑地問:“先生是不是不想小姐和尉少在一起?您是不是……喜歡小姐?”
……
那頭野獸喫飽了嫉妒,終於衝破桎梏,撕毀最優雅和最紳士的皮囊,開始張牙舞爪,叫-囂着要破壞和佔有。
……
蘇星邑到底是不甘心。
他捧在手裏的花突然被人摘去,偏生他纔剛剛意識到自己喜歡這朵花,哪怕是爲了自己精心呵護的十二年,他也要把花搶回來。
他溫漠地道:“鳶也去了鄉下,這段時間多給尉遲找些絆子,別讓他再見到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