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鳶也脣邊的弧度不變:“陸少,我是沅也。”
陸初北眉毛一挑:“抱歉,我口誤。”
鳶也笑笑表示不在意,然後就在椅子上坐下。
尉氏的員工用了投影儀,開始講述問題,鳶也這邊也有人做出回答,雙方都是專業的,很快就達成了共識,都不怎麼需要兩邊主位上的鳶也和陸初北開口。
散會後,陸初北讓尉氏的員工先回去,又邀請了鳶也一次:“沅總有時間嗎?”
鳶也自然不能不給他這個面子:“姜氏樓下有一家廣式茶點還不錯,上次陳總裁來在那裏喫過,誇味道挺正宗的,不如我請陸少去試試?”
“好。”
兩人一起下樓,出了姜氏集團走幾步便到了那家店,開在商業區的店鋪最不缺的就是客人,這個點又剛好是下午茶時間,店內放眼看去,幾乎沒有位置。
不過鳶也一進門,服務生便認出了她,忙帶着她前往二樓靠窗的雅間,那是全店最好的位置,視野開闊,可以將整條街道盡收眼裏,一般人預約也預約不到。
陸初北也是豪門出身的貴公子,對特權這種事情是見多不怪。
廣式茶點的標配就是一壺好茶,服務生記得她的口味,不用吩咐,便送上來了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小心地衝泡了兩杯,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陸初北端起茶杯在鼻尖嗅了嗅,茶香濃郁甘甜,還有一股山泉水的清新:“我還以爲弟妹……沅總,會把我也記恨上,沒想到還能請我喝這麼好的茶。”
鳶也心知肚明他指的是什麼,眉眼不動:“陸少說笑了,能入你的眼,是這壺茶高攀了。”
“我這次來晉城,綿綿本也想一起來,她知道你回來後一直想跟你見一面,只是不湊巧,臨時出了一點意外,只好過段時間再來。”陸初北說。
鳶也倏地直起腰:“什麼意外?”
陸初北嘴角挑了起來:“她懷孕了。”
……她還以爲怎麼了。
鳶也重新放鬆下來,她挺喜歡傅眠這個人的,希望她能一直好好的,不過說到懷孕……她試探着問:“她和陸少的關係是?”
“我們已經訂婚了。”
“恭喜。”鳶也真心高興,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其實是相愛的,能走到一起不容易,“她這個年紀懷孕確實要小心,陸少怎麼不在榕城陪着她?”
“她不肯見我。”陸初北慢悠悠地說,“連夜收拾衣服跑去洛杉磯她父母家了,我只好先讓她冷靜一段時間。”
傅眠大他四歲,從小就以姐姐自居,他追了三十年才把人追到,結果剛訂完婚,就查出了懷孕,對她來說,簡直是另一個心理挑戰,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索性就跑了。
陸初北深知她的性格,所以沒有追,讓她“眼不見爲淨”幾天,這才轉來晉城幫尉遲。
鳶也對傅眠也有那麼一點了解,對她會做這種事一點都不驚訝,只是沒想到,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陸初北還沒把人搞定,還只是未婚夫妻。
她看了陸初北一眼,眼神裏有那麼一點,鄙視。
陸初北在傅眠這件事上,經常受嘲笑,已經可以做到不動如山,隨便大家怎麼想,反正他現在老婆孩子都有着落了,更無所謂大家說什麼。
有了傅眠這個話題,兩人這頓下午茶喫得很是融洽,陸初北還誠意邀請了鳶也將來去參加他們的婚禮。
鳶也自然是答應,她本還想問一問陸初西,陸初北就拿起茶壺,往她的茶杯裏倒茶,說:“我和傅眠,不只是把你當成‘弟妹’,也把你當成了朋友,所以當初的島嶼換地皮的事情,我應該向你道歉。”
他承認,當初他是和尉遲合謀,騙了她。
鳶也笑意收斂起三分:“已經過去的事情,陸少就不要再提了。”
陸初北看着她:“事情過去,可是你自己心裏沒有放下。”
鳶也手裏握着茶杯,茶溫燙得她的指腹有些痛感:“陸少想要我怎麼放下?”
“我不清楚阿遲爲什麼要那樣做,但你‘去世’三年,他有多難過,我看在眼裏,要說他不愛你,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