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也一下就笑了起來,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屏幕上,小十是哥哥,眨了眨眼,將整個手掌都貼在了屏幕上,小十二有樣學樣,胖乎乎的小手和哥哥疊在一起,彷彿這樣就和萬里之外的媽媽觸碰到了,咯咯傻樂起來。
“maman再過幾天就去把你們接過來,好不好?”
小十才兩歲出頭,說話還不那麼利索,對她的話也是一知半解,不過還是莫名興奮,拍着手喊:“papa!papa!”
papa在法語裏是爸爸的意思,鳶也知道他們是在找蘇先生,彎了彎脣:“papa也在。”
然後妹妹就從旁邊撲倒了哥哥,兩個小屁孩就在地毯上玩起了摔跤,鳶也笑意溫柔。
他們出生時身體很弱,七八個月大還不會自己翻身,好在慢慢養起來,要不然……她也會很愧疚。
鳶也想到那時候的事情,笑意漸漸收斂了起來。
她好像,一直都很對不起自己的孩子。
聊了一個多小時,保姆要帶他們去喫東西了,鳶也依依不捨地結束了通話。
“沅也小姐。”安莎敲門進來,要幫她整理東西,鳶也點了點頭,拿了換洗衣物進浴室洗澡。
她不喜歡泡澡,擰開了花灑沖洗身子,無意間低頭,發現地板上有些許血跡,最近是她的生理期,她忘記帶棉條進來,想着安莎在房間裏,便隔着浴室門喊:“安莎。”
“安莎。”
套房就這麼大,蘇星邑在客廳聽到她的喊聲,起身走了過去,房門沒有關,他問:“怎麼了?”
鳶也一頓:“安莎不在嗎?”
“剛出去了。”蘇星邑猜着她這時候喊安莎的原因,“落了衣服?”
“……”鳶也只能回,“不是。沒什麼。你去忙你的。”
外面短暫的安靜後,落在玻璃門上的影子才終於離開。
鳶也等他走後纔出來,匆匆從櫃子裏拿了棉條,再進浴室換上。
眼下這件事,再加上剛纔在電梯口蘇先生說的話,鳶也倒是想起十三年前一件很讓人哭笑不得的糗事。
蘇先生幫她買過衛生巾。
那是晚上,安娜不知道出去辦什麼事,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家裏,她突然發現自己生理期到了,坐立不安,想出去買衛生巾又沒有錢,也不知道哪裏有賣,更重要的是她還不敢出去,生生把自己急哭。
蘇先生以爲她跟之前一樣,想起遊輪上的事,習慣地抱起她哄:“沒事了,壞人都被抓了。”
他把她放在自己腿上,當時他穿的是灰色的家居服……面面相覷後,他頭疼地扭開頭,而她哭得更悽慘。
最後他只能換衣服出門,去幫她買必用品,買了兩包,日用和夜用。
也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跟店員溝通的。
現在回想起來,鳶也都覺得哭笑不得,她簡直是蘇先生二十二歲的心理陰影。
……
翌日,鳶也開車,去了一趟尉公館。
那會兒門衛不在,她先去按了門鈴,門鈴旁邊是指紋鎖的識別器,她想都沒想,順手把手指按了上去。
然後門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