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她再睜開眼,又是九點半,她一看手機,鬧鐘都被關了,也不知道是她睡得迷糊無意識關的,還是尉遲順手關了,她懊惱地揉着頭髮走出房門,聽到了一陣舒緩的鋼琴聲。
一樓的樓梯下有一架鋼琴,是這棟別墅原來的主人的,因爲不佔地方,尉遲就沒有清理掉,平時只當是個擺設,鳶也走下樓梯,原來是白清卿在彈。
哦,想起來了,白清卿是學音樂的。
一曲結束,白清卿沒有發現站在樓梯轉角處的鳶也,轉去看坐在落地窗邊看文件的尉遲。
這個時間的陽光還不是很烈,透過玻璃折落在尉遲的指尖,描摹出的輪廓何其精緻,比鑽石還要耀眼。
比起她,尉遲的手,更像一個鋼琴家的手。
白清卿看了很久,才輕聲問:“尉先生,好聽嗎?”
尉遲的目光還落在文件上,語調溫淡:“《伊斯拉美》,學了多久?這首曲子很難彈,剛纔漏了幾個節拍,不過你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能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
尉遲這樣的出身,從小就接受最高雅的藝術薰陶,什麼曲子都是他聽過的,不會彈奏,但品鑑絕對是一等一,只是連漏了街拍都能發現,可見他也是有在聽的。
白清卿似是也沒想到他會點出來,臉頰微紅,看起來羞澀大於尷尬:“學了半年。”
“很有天賦。”尉遲隨意地擡起頭,看到了鳶也走下樓梯,脣邊才泛開了笑,“醒了。”
鳶也問:“你關了我的鬧鐘嗎?”
尉遲道:“沒有必要那麼早起。”
他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帶着她一起走向餐桌,白清卿自覺去端來早餐,今天是皮蛋粥,又是她的手筆。
鳶也搭了把手,洗了碗筷:“每天都讓白小姐做早餐,真是過意不去。”
白清卿溫存一笑:“我自己本也要喫的,多加一把米的功夫而已,尉先生和陳小姐不嫌棄就好。”
好會說話的人啊。鳶也笑看了她一眼,接了她盛來的粥,道了聲謝。
“坐下一起喫吧。”尉遲溫聲,“中午有個飯局,你跟我一起去,既然你會彈鋼琴,到時候可以表演。”
白清卿順從地答應:“好。”
找來白清卿,就是轉移申老闆他們在鳶也身上的注意力,尉遲自然要經常帶她出去走動,越招搖越好。
喫完早餐,時間差不多,他們將要出門。
鳶也忽然喊道:“尉遲。”
“嗯?”尉遲迴頭。
鳶也走上前去幫他整理領帶,又沿着他的肩膀撫平他的領子,低聲說:“路上小心。”
尉遲在她眉心一吻:“在家裏等我。”
鳶也點頭:“好。”
一出門,白清卿便挽上了尉遲的手臂,親密猶如情人,兩人相伴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