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總盛情邀請的晚餐我怎麼能不來？”鳶也一見到他，便掛上最虛僞的微笑。
南音也從車上下來：“尉總，有一段時間不見了，我今天跟着沅也來蹭頓飯喫，不會不歡迎吧？”
嫁了顧衡後的南音，偶爾也會出席圈子裏的宴會，和尉遲在公開場合見過幾次面，尉遲有禮道：“五夫人說笑了，當然是歡迎至極。”
維持着這份客氣，一行人走進主屋，鳶也一眼就看完了整個客廳的全貌，記憶自動匹配畫面，自動對比，只覺得毫無變化，還是她當年走時的模樣。
對，完完全全是當年的模樣。
那年春節，她親自去商場採辦年貨，買了幾個很有新年氣息但不那麼合適尉公館一貫的格調的擺件，本想着過了年就撤掉，只是從大年三十起她和尉遲就陷入了爭吵不休，自然就沒有時間去做這些閒事。
三年過去，這些東西，卻都還在。
尉遲看着她的側臉，語調略低：“原本只准備了中餐，但記起在遊輪上喫的早餐都是西式的，想着你可能變了口味，就也準備了一些法國菜，你看喜歡什麼。”
眼底的波瀾只是一閃而過，鳶也回過頭，從容不變：“尉總有心了。”
她們來得算晚，菜都已經上桌，紅木色的橢圓形餐桌上擺滿了中西菜式，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珍饈，中間是一瓶從色澤就看得出來的頂級的赤霞珠。
但比起這些，南音更注意到：“好多川菜，沅也，你喜歡喫辣？”
這頓飯是招待鳶也的，一般來說，主人會按照客人的口味準備菜式，所以南音纔會自然而然地問了鳶也。
然而問完，她纔回過神這麼問會不會不好？
畢竟尉遲能知道鳶也喜歡喫辣菜，是因爲他們有過兩年婚姻，然而那場婚姻最後用了那樣慘烈的方式收場，連她們今天來尉公館，都是爲了談離婚的事。
尉遲從對面擡起頭，也看了鳶也，鳶也拿起溫溼的毛巾擦手，沒什麼好迴避地應了話：“以前喜歡。”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不那麼喜歡了。
尉遲垂了眸：“我再讓他們做些別的口味。”
鳶也拒絕了：“一頓飯而已，不用這麼麻煩，不是還有別的菜？別的也可以喫。我對喫的沒有講究，能入口，能飽腹就可以。”
“民以食爲天，喫當然也很重要，何況是我邀請沅也小姐來尉公館用晚餐，豈能招待不周？去做。”最後兩個字，尉遲吩咐的是傭人，傭人趕忙就退下了。
鳶也只是一笑，轉而看向二樓，問了從剛纔進門起就在找，但是一直沒有找到的人：“阿庭呢？”
尉遲將餐巾在膝上鋪開：“爸媽說想阿庭了，我就把阿庭送去了老宅住一晚，明天再去接他。”
一句“爸媽”，沒有加上主語和前綴，無形中就將她和他的關係捆綁在了一起。
鳶也眸底閃過一絲光，多餘跟他費口舌在這種沒有實際意義的事情上，索性忽略，點了點頭：“也好，畢竟我們今晚要聊的事情，也不合適讓他聽到。”
“尉總，其他的話我們昨晚算是聊過了，我來的目的你也清楚，不必再兜來轉去，直接進入正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