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什麼是吧?
行,說就說。
鳶也眼底清冽如泉:“想起我懷孕四個月你讓我等你回來,我在鄉下一等三個月。”
“想起隆冬十二月終於等到你的消息,卻是你另有新歡半山別墅也換了女主人。”
“想起大雪封山我徒步走到別墅剛好看到你和白清卿在擁吻纏綿,想起我跌倒在雪地裏腹痛難忍爬了一路,想起你就站在我面前說孩子生下來後我就離開因爲你已經厭惡我。
還有很多,再往前追溯還有我們怎麼認識,你怎麼追求我,我們怎麼在一起,織女河的蓮花燈,青城大學的玉蘭花,還有兒戲一樣的拜天地,怎麼樣?我想起來的這些足夠了嗎?嗯?”
尾音上翹,同時她一把推開他擋路的身體。
剛纔怎麼甩都甩不開的男人,被她一推竟是往後退了兩步,那張長年累月都是雲淡風輕的臉,在那一瞬間竟然出現了愣怔甚至錯愕,他似是想要說什麼,但又在猶豫什麼,最終還是抿緊了脣,將下顎繃得緊緊,不透光的雜物間,晃眼一看他臉色略顯蒼白。
鳶也緩慢地往肺腔輸送一口沒有他味道的空氣,險些不穩的情緒此刻得已平復下來,忽然感覺沒意思——說這些話,原本是想看他能唱什麼戲,現在倒覺得,她爲什麼要浪費時間看他作秀?蘇先生還在船下等着她呢。
沒了興趣,不想再說,鳶也收起手-槍,然後越過他。
這次尉遲沒有在攔她。
走了三五步,鳶也想起一件事,回頭說:“我這個人非常厭惡髒東西,希望尉總下次不要再隨便碰我,萬一我受了驚,走了火,傷了你,要怎麼辦?”
尉遲闔上眼睛,半邊臉都隱藏在黑暗裏。
鳶也直接出門。
後腳跟也邁出雜物間時,身後跟出來一句話:“你和蘇星邑是什麼關係?”
鳶也似是沒聽見,步伐不停不頓。
尉遲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才擡起手,捂住了胸口方纔被她手肘撞上的位置。
這是心臟,她下了重手,痛感從外至內,久久不散。
……
鳶也回到她住的那間套房,面上無波無瀾,看起來沒有被剛纔的尉遲打亂半點情緒。
先拿起枕頭,再掀開被子,都沒她要找的那樣東西。
忖了忖,她轉身走進浴室,目光一掃洗漱臺,空無一物。
都沒有,那還能在哪裏?
她走出房間,在客廳裏站了一會兒,進了客臥,一眼就在小茶几上看到了它——鑽石髮夾。
鳶也拿起來,這個鑽石髮夾是蘇先生送給她的,和當年他託霍衍送給她的那個一模一樣。(041)
只是原來那個落在了尉公館,這個是後來重新定做的,是她很喜歡的首飾,無論出席什麼宴會,只要和着裝搭配得上,她都會佩戴。
尉公館……記憶觸及了敏感點,鳶也臉色陡然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