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尉家宗祠弔唁時,齊高則去尉公館探查,他道:“在,一直臥牀休息。”
“親眼看到?”
“沒有,能近他身的只是管家和兩個老傭人,我們收買的那個傭人只在門口看到他躺在牀上的身影,但應該是沒有認錯身形,確實是他。”
陳景銜臉上凝思更重。
齊高不明白:“少爺怎麼會懷疑尉遲不在晉城?”
算不上懷疑,只是鳶也頭七這樣的大日子,尉遲連面都沒有露,再加上昨晚陳家陵園裏那兩個女人,讓他隱隱約約的,覺得哪裏不對。
陳景銜手裏把玩着那枚硬幣,眉心微蹙,是不對,可又尋不見真正蹊蹺的地方,就像是一團毛線,找不到一個頭,無法順藤摸瓜。
他又問:“那輛車查得怎麼樣?”
齊高確認過了:“租車的是兩女一男,都是從榕城來的,女人一個叫黎雨,一個叫傅眠,男人是陸初北。”
陳景銜一怔:“陸初北?”
“是,就是風南集團的陸少,我也打聽過,最近幾天陸初北確實不在榕城。”
所以那個出現在陵園裏男人,應當是他沒錯。
齊高又道,“那位叫傅眠的小姐,也是哈佛畢業,算是莫遷少爺的學妹。”
學長學妹會有交集實屬正常,特意來送一程也合情合理。
陳景銜手掌一收,將硬幣納入掌心,所有解釋都說得通,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他打開車門下車,迎着午後的陽光,略微眯起眼,道:“約一下蘇先生晚上的時間,我想跟他通一次電話。”
……
“是0416。”
尉遲陡然響起的聲音,驚得鳶也手一抖,險些將手機摔了。
尉遲雙手從背後伸過來,摟着她,帶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輸入這四個數字,屏幕一閃,進入桌面。
鳶也呼吸凝住,他情緒不明道:“你來尉公館找我那一天。”
密碼是她去尉公館,要他娶她的那天。
鳶也絞盡腦汁,把所有有意義的日子都試了,甚至都想到結婚紀念日0417,偏偏就是沒有想起來0416!
尉遲將手機從她手裏抽走,鳶也緊抓着不肯放,好不容易纔拿到,好不容易纔解開密碼……
“你問過我,爲什麼在你上門求娶的時候,我輕易會答應?”他話語溫溫,並未因爲她的舉動動怒,只是加大了力氣,將手機抽走,隨手放在牀頭櫃上。
“因爲在那之前,我見過你幾次。”
鳶也根本沒有去聽他的話,她現在還在懊惱,爲什麼就是沒有想起0416?!
尉遲沉磁的嗓音響在她的耳畔:“第一次是在晉城大學新生歡迎會上,你是衝着一位被邀請去做演講的名人去的,鬼鬼祟祟……”
確實是鬼鬼祟祟。
他們幾個人在樹下說話,視線無意間一撇,他看到走廊有一道藍色的身影。
起初以爲是哪個學生並未放在心上,正要收回視線,她就悄悄從柱子後出來,然後彎下腰,藉着矮牆的掩護,快速跑到另一根柱子後……要不是那根馬尾晃了一下,還真算是藏得很好。
他忍不住一笑,本是要從這場無意義的寒暄裏離開了,因爲她多留了片刻。
在大家返回演講室時,她突然從柱子後出來,撞上他們中的一人,當時那人手裏還端着一杯水,這一撞全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