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看到他的臉就控制不住火!
她最恨欺騙和算計,尉遲一而再再而三!
尉遲不語,只看她的臉色很差,病態的憔悴,黎雪說她睡了一整個下午,可精神看起來還是那麼差,像被掏空了氣血,但司徒明明說她只是皮外傷。
他想去摸一摸她的額頭,還燒着嗎?手指尚未碰到她的臉頰,鳶也便立即躲開,同時眸光驟冷。
他沒有執意繼續,收回手改去拉被子蓋到她的小腹上,鳶也一動不動,只是在他碰到她的身體的時候馬上避開,將排斥表現得淋漓盡致。
做完了這些他方纔起身,溫聲說:“不早了,睡吧。”
鳶也面無表情。
他轉身往外走,手捂着腹部,每一步都走得非常緩慢。
剛走到門口,黎屹就扶住他,順帶關上房門。
房間裏終於又只剩下鳶也一個人,
她還是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着虛空的一點。
少頃,她吐納了幾口呼吸,隱約間嗅到血腥味。
她不知道被捅一刀會傷多重,但一定不是馬上能出院下牀走動,他特意趕回來做什麼?
就爲了說一句“生鏽的刀片會感染細菌”?
太會了這個男人,信手拈來的溫情。
鳶也諷刺地扯了扯嘴角。
到底是剛剛小產,身體還太虛,她又躺回了牀上,兀自掙扎了大半個小時才真正進入睡眠。
……
巴塞爾的後半夜氣溫偏低,房門被推開時,幾縷寒意趁機而入,鳶也本能地往被子裏縮了縮。
腳步輕輕慢慢,走到她的牀邊,她側躺着蜷縮着身子,一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睡姿。
深深地看了一會兒,方纔將手貼到她的額頭上,不敢逗留,碰過就撤,沒有驚醒她。
然後再去看她的臉,她睡着了也是眉心緊蹙。
片刻,才又如來時一般,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合上門,慶幸她沒有燒,又不明白,她的臉色爲什麼會那麼憔悴?
……
翌日一早,家庭醫生幫尉遲換了藥,黎屹帶着一份文件進來。
“尉總。”
尉遲淡淡地擡眸。
他說:“確定了。”
雙手將文件送上,尉遲接過,打開,一張男人的一寸照片貼在右上角。
黎屹稟述:“羅德里格斯家的家主丹尼爾,十年前少夫人住在蘇黎世那一個月,也是和他在一起。”
想在瑞士查羅德里格斯家太難,這次要不是他們自己露了破綻,也沒有那麼容易查出來。
尉遲慢慢翻過資料,羅德里格斯家史上最年輕的家主。
如果說艾爾諾家是歐洲金融的幕後推手,那麼羅德里格斯家就是歐洲金融的引路人,這個大家族,或投資或控股或實際掌握的上市公司數不勝數,跨國大企業高橋集團也是其中之一。
高橋。尉遲眸子深幽。
“‘揚州瘦馬’事件,全網刪帖的人是他。”(090)
“這次他親自帶人上了山,是去救少夫人。”
十年前他親自上了遊輪。
十年後他親自上了野山。
尉遲的手指一鬆,紙張嘩啦啦回到第一頁,他凝着照片裏的男人的目光。
丹尼爾。
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