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被人活生生地抽去了一根肋骨。
蘇星邑眸底有一抹紅。
“先生!”比伯找到他的身邊,見到那兩具焦屍,不再多說其他。
消防員已經開始滅火,山下要被包圍起來了,比伯沒有再耽誤時間,半扶半拖地將蘇星邑帶走。
蘇星邑回頭去看那兩具焦屍,那一角紅色的裙襬。
夜視鏡被薰得朦朧模糊,這麼大一場火也看不清。
……
地上有人動了動。
是那個被捅了一刀的黑衣人。
他瀕死之前,用最後一口氣,慢慢地擡起手,按住腰帶上的一個按鈕,至此他才徹底閉上眼睛。
直升飛機上的男人,俯覽着漫山遍野的火,把玩着手機,突然收到了一句信息——plete.
任務完成。
男人很滿意,只要那個野種死了,全軍覆沒也什麼可惜。
他不再耽誤時間,讓司機返回巴黎。
……
蘇星邑一上車,羅德里格斯家的車便飛快駛離巴塞爾。
車廂裏咳嗽聲不絕於耳,雖然這是他的舊疾,但安娜從沒見過他咳得這麼厲害。
手忙腳亂地翻找,好不容易纔找到藥,她倒在瓶蓋裏送到他面前,蘇星邑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一拂,撞翻了瓶蓋,藥片全部滾落地上
安娜錯愕地看向他,他放下了手,手指縫裏有了血。
蒼白的脣也像染了一抹胭脂,妖冶的紅。
“先生……”安娜眼神驚慌。
蘇星邑嚥下喉嚨裏的血腥,恍惚間想起十年之前,有誰在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蘇邑”兩個字,笑了笑,往中間加了個“星”。
“蘇星邑,比蘇邑好聽吧?”
她覺得好,所以他就改了。
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
她到死都不知道,他不叫蘇邑了。
蘇星邑闔上眼睛,同一時刻,太陽在他們的前方,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5:30
天亮了。
……
巴黎,那個風情的女人接到男人打來的電話,眸子閃了閃:“你確定,她真的已經死了?”
“確定。”黑衣人的本事他很清楚,既然發回信息說任務完成,那必定是死了。
女人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晨間新聞正在報道巴塞爾的山火,記者情緒激動地說着什麼,她沒有聽,只看那嘈雜的背景。
“有屍體嗎?”她問。
男人還在直升飛機上,道:“我留了人在山下,等山火滅了,他們會想辦法上去把屍體帶走。”
這樣女人就放心了,彎起紅脣:“好,等你回來,我們再慶祝。”
結束通話後,女人關掉了電視機,走到裏間——這裏不是莊園,而是一傢俬人醫院的套房。
她走向病牀,目光柔柔地落在牀上那個還睡着的男人身上,其實他也才四十幾歲,只是這段時間的病痛,折磨得他不成人形,原本英俊的相貌也脫了相,看起來,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她纖細白皙的手,先摸上-牀頭的呼吸機,再順着那條管子,一路摸到他的呼吸罩上。
她沒有做出什麼威脅他生命的事情,手一轉,幫他掖了掖被子。
她近乎溫柔地低語:“阿曄,你現在又只屬於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