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數秒,他才一字一句地說:“檸惜的牌位,我一定要放進去。”
這句話聽他說過幾次,但每一次,都能讓她心上塌方一塊,鳶也轉開了頭,握着柺杖的手收緊。
尉母平時溫柔的臉,現在變得嚴肅:“阿遲,宗祠裏都是尉氏一族的列祖列宗,你突然放進去一個不算我們家的人進去,萬一有什麼衝撞……”
尉遲打斷:“只是放一塊牌位而已。”
“怎麼能說是‘而已’?宗祠裏的事,就是一族的大事。”尉母態度已決,又去問那幾位族老,“大伯父,你們覺得呢?”
族老們當然是不贊同尉遲這麼行事。
之前不說,只是礙於他的身份,既然現在他的母親都反對,他們當即站好隊:
“這件事阿遲早上才告知我們,立即就要安排入祠,確實是太倉促了。”
“是啊,宗祠是尉氏一族最莊嚴不可冒犯的地方,近百年來,都是遇到族中大事纔會打開,今天這麼隨便,真的不好啊。”
“入祠等同移穴,好歹請個先生看看八字吧?”
尉遲慍聲:“幾位族老,是不是危言聳聽了?”
尉母緩了聲說:“阿遲,你是尉家家主,你做的決定確實算數,只是宗祠一向是族老們在打理,這件事還是聽大家的吧。”
鳶也用柺杖碾着一塊小石子,心裏想着,尉遲會不會爲了李檸惜,對抗幾位長輩呢?
她請來尉母,本來是穩操勝算,可是現在也有點沒底——尉遲對李檸惜,太重視了。
“不是不讓檸惜進,只是改天更好。”這一句是尉父說的,他聽到現在,終於開口。
尉遲也終於在一段沉默之後,做了妥協:“好,改天。”
鳶也擡頭看向他,他剛好轉身,她就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表情?
尉母從尉父手裏拿了開宗祠大門的鑰匙,走到鳶也面前,拿起她的手,放下鑰匙:“正好鳶鳶這段時間腳受傷,要在家裏養着,也不忙,就讓鳶鳶找能掐會算的人,重新選個合適的日子吧。”
這是把權利都交給了她。鳶也抿脣:“好,交給我。”
尉母微微一笑,轉去跟族老們說話。
鳶也低頭看着手裏的鑰匙,就這麼一把,就決定了李檸惜的歸宿。
感覺到尉遲在看她,鳶也就用兩根手指捏起鑰匙環,晃了晃:“你耍賴一次,我回擊你一次。”
扯平了。
尉遲聲音還是溫和的,只是有些涼意:“我還是低估了你。”
鳶也隨便他這麼想,反正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地皮我會還給你,我不會欠你任何東西,但在我們正式離婚之前,我不會把宗祠的鑰匙交給你。”
只要她一天沒有離婚,還是尉太太,李檸惜就休想踏進尉家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