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現在哪還有那麼多空置的土地?”顧久想了想,“你們公司要用的話,可以去國土局申批。”
以高橋的資本,如果是項目用地,批一塊應該不成問題。
鳶也搖頭:“是我私人想要。”
“你到底要幹什麼?”
鳶也將水杯放回桌面上,拿了柺杖起身:“你幫我打聽打聽,我需要這塊地。”
顧久含了一口酒,品過之後才嚥下:“行吧,有消息我再告訴你。”
“謝了。”鳶也空出一隻手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才一瘸一拐地離開小金庫。
顧久在她走後,翹着二郎腿,漫不經心地喝酒,一邊用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在線求地三百畝,價格好商量(抱拳)(抱拳)。
然後複製,羣發給好友。
隨後手機就叮叮咚咚地響起來,收到了很多問號,還有人哈哈哈地笑了一大串後,說:“你終於被你爸趕出家門,要下地種紅薯了嗎?兄弟當然要照顧你生意,先給我一卡車吧,麻煩幫我送養豬場。”
顧久‘嘖’了一聲,正準備回懟,通知欄提示南音也給他發了信息。
他這條消息只羣發給富二代們,難道不小心把南音也給點進去了?
他的眉毛微微揚了起來。
其實,他們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聯繫過了。
春節前吵了一架,那女人就吭都不吭一聲,他也沒在意,三少最不喜歡太把自己當回事兒的女人,這段日子還是該玩什麼玩什麼,甚至沒想起她來。
只是之前沒有想起來就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突然看到她的信息,他發現自己竟然有點期待她會說什麼?
顧久勾起嘴角,放下酒杯,放下二郎腿,退出損友的界面,南音的信息框顯示【圖片】。
她給他發什麼圖片了?
顧久點開對話框。
然後那個笑就僵在了嘴角。
他確實把求三百畝地的消息也錯手點給了南音。
南音給他發的圖片百分百是自己畫的,線條歪七扭八毫無美感可言,小學生畫得都比她好。
畫了個長方形,左上角寫着“三百畝”,正中畫了個土包,土包前還立着個‘碑’,上書,顧久之墓。
土包上還畫了幾棵悽悽慘慘的小草,草都比碑高了!
顧久頓時氣笑,他只是當沒她這個人,而她直接當他死了??
行,好,算她狠!
顧久仰起頭將酒一飲而盡,卻半點不痛快,心頭卻像燒着什麼,他死了她想幹什麼?跟那個姓楊的雙宿雙飛嗎?以爲他一段時間沒理她,她就自由了嗎?
想起他們吵的那一架,顧久磨了磨牙,很想把那女人的脖子咬斷。
既然想,那就去做。
也該叫她知道,她是誰的東西。
“啪”的一聲,他將杯子放下,起身就走。
梨苑裏咿咿呀呀又一曲,顧久掃了一眼就知道唱的是《鍘美案》,陳世美科舉得名後拋棄髮妻秦香蓮,還派殺手滅口,最後被包公用虎頭鍘處決的故事,流傳千年,經久不衰。
他穿過大堂進入後臺。
他是梨苑的常客,戲班子的人都認識他,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三少三少”地問好,顧久只是揚着嘴角,直到看到對面走來的女人時,他這個笑的意味方纔真實幾分。
南音唱的是秦香蓮,這一場演的是她徒步萬里入京尋夫,爲了表現出人物一路風吹日曬的苦楚,她的戲服比較單薄,那一截腰被布帶束着,細得像一折就斷,滿頭的珠翠,濃墨重彩。
她正準備上臺,迎面碰上他,腳步微微一頓,又若無其事地走起來,直接要越過他。
就在要擦肩而過時,顧久突然抓住她,也不只是抓住她,還把她一下按趴在了落地的大音箱上。
“什麼……啊!”
沒有打一聲招呼!
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時間!
甚至沒有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就在這人來人往的後臺,他直接就……!
南音的手指一下摳了音箱,那一瞬間,感覺心臟都停下了。
……他竟然!
周圍的人都傻住了,誰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更沒有一個人知道該做什麼反應,都呆呆地看着。
南音想爬起來,又被顧久按住後背直接壓回去,頭上的流蘇簪子劇烈一晃,打在她的臉上,生疼生疼,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顧久側頭看向旁觀的人,上揚的眉眼:“滾——ok?”
他平時很好說話,也很愛跟大家玩笑,但大家都沒忘記,他纔是梨苑的大老闆,哪裏敢說一個不字,紛紛跑了。
南音咬住嘴脣,不甘地想再爬起來。
顧久按住她的後頸,讓她一動不能動,慢慢地吐出三個字:“慣得你。”
“好——”臺前一陣叫好聲,近在耳邊,南音都聽見了。
當然都能聽見,這裏是後臺,距離戲臺也就一塊幕布的距離,她甚至還能聽清戲臺上的腳步聲。
“下一場是你出場?”顧久笑,“你就在這裏‘出場’吧。”
……
臺上有人唱了秦香蓮,應該是戲班找了人替她,她聽得清楚,這個人的聲音不那麼穩,有幾個調甚至跟不上伴樂,一段苦情曲唱得毫無感情,比她差遠了。
“比你差遠了。”身後的男人也是這麼評價。
南音眼睛通紅,眼淚忍不住滾落,想爬爬不起來。
顧久有一副好皮相,是個體貼溫柔的公子哥,平時總是帶笑,此刻也是笑着的,只是眼角眉梢的多情到近乎無情:“南音,別跟我使小性子,不然以後你就都別上臺了。”
“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