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從馬上下來,一身白色的皮質騎馬裝,從肩線到腰線都完美貼合他筆挺的身材,矜貴優雅,如同上世紀的宮廷騎士。
“但弄髒了姜小姐的衣服,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做出彌補。”他說。
鳶也無所謂道:“又不是故意的,尉總不必自責,再說了,騎馬的人身上有一點污漬也不算什麼,泥點子纔是騎士馳聘馬場的軍功章。”
布萊克眼睛一亮,立即讚道:“沒錯,就是這樣!”
布萊克愛馬如癡,鳶也作爲霍衍的女伴入場,他剛纔誇她也只是隨便誇誇她的美貌,其實心裏不以爲然,成功男士身邊最不缺的就是長得好看的女人,他見多了。
但鳶也說的那句話,才讓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女人都是在乎自己外在形象的,很難見髒了衣服還這麼灑脫坦然的。
鳶也微笑:“不過尉總剛纔那一手真的很帥,我都被帶起騎馬的興致了,要不我們比一場?”
布萊克一愣,然後大笑:“姜小姐要和chris賽馬?那你肯定會輸的,chris是我見過馬術最好的企業家。”
是啊,馬術那麼好,怎麼會因爲換了一匹沒騎過的馬就控制不住呢?既然控制不住,剛纔又怎麼能在關鍵時刻拉住呢?鳶也眼眸如雲籠月,清清淡淡:“就當是溜溜馬吧,來馬場不騎馬有什麼意思?”
尉遲勒轉馬頭,居高臨下,自帶睥睨:“我會讓着你。”
鳶也舔了舔牙齒:“尉總真是憐香惜玉。”
她執意要比,布萊克只好讓人開闢出一片賽馬的地方,又親自去爲她挑選了一匹荷蘭溫血馬,這種馬聰明,老實還很漂亮,十分合適女性。
布萊克把繮繩交給鳶也時,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真誠道:“我在終點等你。”
鳶也微笑說好,她已經穿戴好護具,踩着馬鐙上馬,看了尉遲一眼,率先策馬到起點的地方。
因爲尉遲剛纔那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見他們還要比試,紛紛走到圍欄邊觀賽。
這樣實力懸殊的比試,還沒開場大家就已經猜到結局,事實上鳶也確實贏不了尉遲,她的水平一般,和媲美馬術運動員的尉遲比較當然不夠看,但她在馬場上肆意飛揚的樣子,卻很讓人驚豔。
她將長髮束成高馬尾,與皮質的騎馬裝相得映彰,瀟灑極了,布萊克都忍不住讚歎:“artemis!”
阿爾忒彌斯,希臘神話中的狩獵之神,是野獸與荒野的主人,是最自由勇敢的女神,也是此刻衆人眼裏的鳶也。
尉遲先跑到終點,再回看她,鳶也本是朝着終點跑去,但在距離十幾米的地方,她忽然停住了馬,和尉遲對視。
然後,她把束着頭髮的髮圈解開,搖了搖頭,一頭如綢緞般順滑的長髮散開,披在肩上,這片黑與她身上的紅形成最強烈的對比,像火裏盛開一朵花,燒得尉遲的眸光陡然間變得炙熱。
鳶也勾脣一笑,忽然調轉馬頭,朝起點跑去,黑髮如同招展的旗幟,迎着風飛舞,黑馬紅衣,長髮蹁躚,遠處凋零枯敗的樹林成了最好的背景,圍觀的人裏有攝影師,沒忍住用攝像頭記下了這奪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