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從小疼到大的女兒,怎麼忍心看她日漸消瘦?
“我外公怕我媽媽受委屈,不僅給了很多嫁妝,還安排人幫我爸打理公司,三五年的時間,姜氏就擴大了三倍。”這些事,都是鳶也知道陳清婉的死因後,從陳家老人那裏打聽來的。
“陳老先生是潮汕一帶的梟雄,有他扶持,姜氏自然一帆風順。”尉遲對那位商場老前輩還是很敬重的。
“我外公就是年輕的時候太拼了,落下一身病,在我七歲那年就走了。”說到這裏,鳶也眼底興起一絲漣漪,看向他,“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我外公的葬禮上。”
尉遲也偏頭看了她一眼:“是嗎?”
鳶也無聲一笑:“你從來不記得我的事。”
只有她還清晰地記得,那天他穿着小西裝,在尉父尉母的帶領下,到靈堂來鞠躬,尉母去安慰她媽媽時,他也在旁邊,她當時可能哭成了小花貓,他就把西裝口袋裏的帕子遞給了她。
那條帕子,她到現在還收着。
鳶也有點餓了,晚飯她沒有喫什麼,記得前面有一條小喫街,什麼都有賣,就對尉遲說:“你前面的路口右拐。”
“做什麼?”問歸問,尉遲手已經將方向盤打轉,拐了彎。
“買點東西。”
她下車跑到一個賣雞蛋仔的小攤前,問了價錢,買了一張,又拎着跑回車上。
這種港式雞蛋仔也是華夫餅的一種,一個一個的小丸子,現烤現賣,她掰了一個喫,入口有濃郁的奶香味,外脆裏軟。
尉遲神情無奈,將車重新開出小街。
鳶也瞧他有點看不起她的美味的樣子,掰了一個塞進他嘴裏:“比你的培根三明治好喫多了尉總。”
尉遲細嚼慢嚥喫下,鳶也眼珠子一轉,有了什麼壞心思,又餵給他一個,再一個……最後這張雞蛋仔反而是尉遲喫得多。
末了鳶也才慢吞吞地說:“其實我剛纔的手還沒擦乾淨,尉總,你沒吃出來你自己的味道嗎?”
尉遲:“……”
鳶也看他一下子黑了的臉,噗的一聲,倒在座椅上哈哈大笑。
她到底哪來那麼多惡作劇的想法?尉遲好氣又好笑,伸手拉過她的安全帶,準確扣進凹槽裏,說:“現在出氣了?”
鳶也知道他問的是今晚在房間裏,他們那場不愉快的對話。
唉,所以說尉總是公認的商界精英,每一筆買賣都計算得剛剛好。
小隔間裏抽身而去惹了她,寧城便英雄救美哄好她;爲了白清卿質問她惹了她,姜家別墅裏就維護她要姜宏達道歉哄好她;今晚懷疑她外面有男人又惹了她,現在就接受她的惡作劇哄好她。
這就是所謂的,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吧?
“宋家那對母女又是怎麼回事?”尉遲又將話題帶回來。
“我外公去世一年後,我爸就從外面帶回那對母女,說是他的姐姐,丈夫做生意失敗,破產自殺,債主追上門要抓她們母女賣身抵債,他不忍心,就帶回家照顧,哪怕當個傭人也比毀了一輩子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