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醫生又回來了,放下一條藥膏,“你身上的傷可以擦擦,幾天就好。”
計雲手臂等地方有她企圖靠岸時,被那些人用棍子打出來的紅痕,她沒說,只是穿着短袖傷痕露出被醫生看到了。
計雲漫不經心地點頭:“好的,謝謝。”
這個醫生着實有些嘮叨:“擦不到的地方,讓人幫你擦。”
“知道了。”
說到擦藥,計雲還想洗個澡,雖然在水庫裏泡了幾個小時,但總覺得那裏的水不乾淨,心裏怪膈應的,索性進浴室泡個熱水澡,順便出出寒氣。
泡了十幾分鍾,出了一身汗,肌膚也變成了粉紅色,計雲漫不經心地玩着水,直到門被敲響,陳景銜的聲音隔着玻璃有些悶:“計雲,收拾好了下樓喫飯。”
“好。”
計雲回了一聲,從浴缸裏起來,想拿衣服穿,結果發現自己剛纔心事重重,直接進來,都忘了拿換洗的衣服,而換下的衣服丟在髒衣筐裏,也被水打溼了。
嗯……
這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陳景銜說:“我下樓等你。”
計雲馬上喊住他:“等一下!”
“怎麼了?”陳景銜停住了腳步,影子倒映在玻璃門上。
計雲眨眨眼,再眨眨眼,在浴缸裏抱住自己的雙腿,尋思這簡直是老天有眼天公作美天助她也送上門的機會不用白不用!
昨晚沒得逞的事情,現在就上了心頭,並且越來越想,她清了清嗓子:“桌子上那條藥膏,你能拿給我嗎?醫生讓我擦擦傷痕。”
陳景銜掃了一圈房間,看到茶几上的藥膏,拿起來,敲敲門,門開一條縫,一條溼漉漉的胳膊伸出來。
然而她不是拿藥膏,而是將他一把拽了進去!
陳景銜絲毫沒有防備,地板滑,他迅速伸手扶住洗漱臺穩住身體,浴室的空氣裏有檸檬味沐浴露的香氣,裹着上升的溫度以及淡淡的煙霧一起纏上了他。
同樣纏上來的還有計雲的手臂。
小孩兒的膽子那麼大,掛着水汽的眼睫毛和他對視,狐狸似的眼睛裏露出了嬌和媚。
陳景銜目光沒有往下移,但不用移,只憑她貼上來的觸感都知道她不着寸縷。
成年人之間很多事情是不用言語說得太明白的。
計雲見他沒有推開她,便踮起腳去親他的下巴。
胡茬有點刺,但親着很舒服,叫她想起他晚上在三叔家裏替她出氣的樣子,那會兒她站在他的側面,光線從他下顎的線條流過,也是這麼硬。
陳景銜昨晚就知道她想幹什麼,只覺得不合適那麼快,怕她沒想清楚,也怕自己沒想清楚,有些事情若是做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頭往後仰,避開她跟貓兒似的黏黏糊糊的親吻,低沉地說:“你還小。”
計雲今晚說什麼都不會再算了,他避,她追,追不上,索性跳到他身上——她跳過一次,輕車熟路:“過了法定結婚年齡了!”
不!小!
陳景銜本能地接住她的雙腿,掌心沒有阻隔地捏到一片細嫩,他腦子裏突然閃過初遇那天,他的手在她的圍巾下摸到的柔軟。
呼吸就此紊亂。
“……我們認識不久。”
計雲心跳也快:“都同居了。”
陳景銜頓了頓,聲音微啞:“你今天還受了傷。”
“醫生說我沒事。”他怎麼那麼多話,計雲視線往下一瞥,“嗯……你是不是不會啊?我會,我教你。”
陳景銜目光頓沉:“你怎麼會?”
“沒見過豬跑還沒喫過豬肉嗎?不就是這樣~那樣~的動作?”
豬……這句話是這麼說,又是能用在這裏的嗎?陳景銜喉嚨一滾,無奈好笑又心頭髮軟:“你是不是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麼寫?”
計雲聲音細如蚊吟:“回頭你教我。”
“……”
再怎麼能忍夠剋制懂分寸的男人,都沒辦法在女人,重點是喜歡的女人這些舉動下繼續保持冷淡。
計雲抱住他脖子貼上來的吻沒有再被躲開。
再之後,沒有擦乾的身體從浴室轉到牀上,水漬在翻來覆去裏全擦在了牀單上,暈開越來越深的痕跡,抹之不去。
一場清事預告許久,來得突然,但在意料之中,亦是順理成章。
……
江溫柔坐在餐桌前等了很久,沒有等到主人回來開席,管家說:“我上去看看。”
江溫柔笑笑:“我去吧。”
她走上樓,陳景銜剛纔只是來叫計雲喫飯,房門沒有關上,還開着一條縫,江溫柔看了進去,臉色一霎變紅,迅速側身躲到一旁,下一霎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