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與慕容決二人跟隨小廝前去,只見小院裏有個地窖,一般窮苦人家多會以地窖裝鹹菜一類的物資,屯着過冬用,可這一家的小院子裏,地窖中竟傳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聽了這聲音,蘇鴦便覺得事情不對勁,匆忙上前去將那地窖打開,只見裏面正捆着一個丫頭,嘴巴被白布塞住了,看見蘇鴦進來,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
“哼,我就知道。”
她上前一步去將那丫頭身上的繩子解開,那丫頭淚眼婆娑地看着她,攥着她的袖子,哀求道:“這位姐姐,快救救我!他們將我爹孃殺了,還要把我賣了!”
“誰?”
“別,別聽她瞎說!”
那婆子被幾個漢子將手臂折到了身後,但仍是朝着屋子裏嚷了一聲,慕容決聞言眉頭深鎖,也不知怎的,婆子頓時倍感壓力。
“是不是真的,咱們去跟縣衙的人說。”
“你……”
說話間,那女子也被蘇鴦攙扶着站起身了,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指着那婦人鼻子破口大罵道:“你這混賬婆子,我已是賣給白家的丫鬟,爾豈敢再賣我?那幾個潑皮給了你什麼好處!”
那婆子見自己的面目遭人拆穿,也不跟她裝了,擺出一副高傲的姿態,與衆人道:“我老婆子勸你們一句,千萬別得罪我,你就從了許少爺吧!許少爺家背靠大樹好乘涼呢!”
“饒是他背後靠着皇上,我也不從!滾!”
小鹿說着,狠狠地朝着那婆子啐了一口。
蘇鴦聽着那婆子的畫,不免覺得可笑,她口中的許家勢力既然真這麼大,爲何還能教出如此不識好歹不守禮數的子嗣?
“哼,那你等着瞧!看看是許公子先弄死你,還是你這無權無勢的丫頭片子先弄死我!”
“是麼?”
正當那婆子囂張之時,慕容決突然開口,他一張嘴,周身的氣場令那婆子畏懼,但想來自己背後有許家做靠山,仍強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怎麼?不相信?你不信便去洛陽城打聽打聽,小霸王許世昌,說的就是許家少爺!”
小霸王?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了?
慕容決最厭惡的就是這種,仗着自己在京城裏頭有認識的親眷,便開始作威作福的,從前的葉家是如此,如今的許家也是如此,許世昌這個傢伙,不是自稱小霸王嗎?那他就去會會這個小霸王。
“行,既然你這樣說,那今日之事,咱們必須鬧上公堂,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爲這位姑娘討一個公道。”
慕容決此言一出,那婆子便開始冷笑,他瞧着眼前這幾個傢伙,的確,穿的都是體體面面的,可要知道小鹿這丫頭都能穿的跟個小姐似的,更何況他們呢?指不準是哪來的乞丐。
“好啊!你們這羣窮酸的人,要抱着一塊兒去死,那我就成全你們,來呀,把我送去衙門!”
慕容決也不跟她打太極,揮一揮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去將她捆了起來,帶着直奔衙門去了。
彼時衙門裏空空蕩蕩,只有兩個衙役守着門口,見衆人浩浩蕩蕩的過來,不免有些驚訝,忙問道:“你們是何人?過來做什麼?”
“鳴冤。”
說着,慕容決敲響了鳴冤鼓,這聲音一響起,便可傳到衙門裏頭去,不一會兒,一個師爺走了出來,臉上頗帶了幾分不滿。
“是誰在擊鼓?”
“回師爺的話,是這幾個人,叨擾了師爺休息,還望師爺不要生氣。”
那大腹便便的人一開口,幾個衙役便向他道歉,可那人只是冷哼一聲,不屑的瞧着慕容決一行人,沒好氣兒道:“不過是幾個平民罷了,也有這樣膽子打擾大人休息?說吧,到底是什麼事情?”
慕容決身爲帝王,竟從來不知自己手底下還有這樣的人,今日一見倒覺得開了眼界,搖着摺扇說道:“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我等不過前來報案罷了,您何必大動肝火,在你眼皮子底下,有人拐賣良家女子,我們還不能來報案嗎?”
“是嗎?這洛陽城秩序井然,怎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師爺被他這麼一頂撞,心裏更是不滿,但還是故作一副驚訝的模樣,如此問道。
“這位姑娘便是那個要被強拐的人,我們都是人證,大人憑什麼不信?”
慕容決看出來他心存不軌,但仍舊是耐着性子做答,他倒是想看看,這地方官都是如何作威作福的,自然,他也早留了一手。
“哦,既然是如此,那你們進去吧!稍後大人就會出來判案的。”
說着,那個師爺領着一衆人等入了府衙內,蘇鴦總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上前去牽住了慕容決的手,貼在他耳畔,低聲問道:“我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咱們務必小心。”
“你放心,別忘了你夫君是誰。”
說着,慕容決回握了她的手,輕輕一捏,算是寬慰,男子手掌的溫熱傳達到蘇鴦的心頭,她的臉頰微微一紅,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衆人來到裏頭,只見一個穿着縣令官服的男人,端坐於公堂之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問道:“何事驚擾本官?”
“回大人的話,這丫婆實在囂張,強拐婦女不說,還在此叫囂,我等都是人證,還望大人明鑑,給這婆子一個懲罰。”
慕容決如是說道。
隨後,小鹿也哽咽着開了口:“縣令大人,這婆子帶着人殺了我的爹孃,屍體尚且溫熱,還在我家院中,還想將我拐賣了去,大人,請替民女做主!”
縣令瞧着眼前這個女子容貌不俗,頓時起了歪心思,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又問那婆子道:“老實交代,他們所言可是屬實?”
那婆子做出一副委屈模樣,回答道:“縣令老爺,草民是何等守法之人?怎敢做出這種事情呢?更何況,草民已至知天命之年,縱然是想殺,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聽了這話,縣令點了點頭,可小鹿卻實在不服,這婆子自己是沒有什麼力氣,可她法子多的很,她爹孃便是被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生生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