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要那是她不識貨,這樣的好東西不知道珍惜,今日這鳥兒與我有緣分,我又是懂得這些東西的價值的,要了它也無妨不是”
蘇鴦不在意這些,甚至覺得這鳥與她頗有幾分相似,這鳥是因爲原先的主人不識貨,因而落得如此下場,她不也是因爲慕容決不識貨,而落得一屍兩命的下場麼只可惜,這鳥兒不會做事不會說話,若它能夠,想必會與她踏上同樣的報復之路。
“詩會快開始了,咱們大堂吧。”
高其軒看着那張略帶幾分稚氣的面孔,一時間怦然心動,不知如何應對,忽然聽到大堂中一陣喧鬧,忙岔開話題,拉着蘇鴦來到大堂。
原來,這雅舍本是黃老爺所創辦請了一些京中有名的舞姬歌妓來,邀請村上有名的學子於此小聚,吟詩作對,飲酒同樂。
每一年,這裏都會舉辦一場詩會,用於選出這一年的詩魁,每年的詩魁都能成爲這間雅舍的貴客,向黃老闆提一個要求,而黃老闆舉辦詩會的目的,也就是爲了激勵這些學子。
“高大哥,你可做過詩魁麼”
蘇鴦忍不住發問。
“我曾做過兩年的詩魁,但後來因爲一些事情,所以不過,今年我應該也能再奪魁一次吧。”
高其軒說這話時,眼中閃爍着如星火一般的光芒,他的目光與蘇鴦的目光觸及的瞬間,他的面頰也飛起一抹酡紅,隨後迅速地將臉別到一邊,不再看向蘇鴦。
“請各位才子來此集合。”
一個穿着淡粉色衣衫的女子站在大堂中央,招呼着各位學子集合,因詩會本是不容女子進來的,蘇鴦爲了避嫌,還是站在一旁乖乖的等待着。
不多時,幾個男子站在中央的臺上,由司儀出題,衆人同時作詩一篇。
蘇鴦看着站在臺上器宇軒昂的高其軒,一時間竟怔怔的出了神。
這樣的男子從來都招人喜歡的很,方纔她與那個女人爭執的時候,也察覺出了那女人的心思,不過是對高其軒有意罷了。
若是放在前世,在她沒有碰上慕容決前,這樣的男子是最惹她喜歡的,若是她身上沒有揹負着仇恨,只是葉綰螢,也許她會願意跟這樣的男子攜手共度餘生。
“可惜了,時間從來沒有如果二字,時間從不給人機會反悔。”
蘇鴦喃喃自語着,忍不住嘆了口氣。
等衆人作詩完畢後,一個小廝將衆人所寫的詩篇抹去了名字,貼在一旁的公告欄裏頭,衆賓客便都圍上去閱覽。
“哎,這一篇做得不錯啊”
“是了,行文流暢,文筆又好,堪稱今年的魁首。”
“你們可別胡說啊,今年邱老爺家的姑娘據說也參與了這一次的詩魁選拔,那可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蘇鴦在一旁聽着衆人議論紛紛,不由得有些疑惑他們口中那位邱老爺家的姑娘是何人,竟然能讓他們如此忌憚。
“這位大哥,你們說的那位姑娘是何人方纔臺上不過就幾位公子呀”
她拉住一個男人問道。
“嗐邱老爺家的小姐豈會隨意露面她如今正在二樓觀望着呢,這位小姐可不是好脾氣的人,向來是要什麼就必須得到的,今年的詩魁她志在必得呢,我們還是看看哪一位的字體更像女子吧”
說着,那人嘆口氣搖搖頭,在一衆詩篇中繼續搜尋着女兒家的字。
蘇鴦掃視了一番公告欄裏頭的那幾篇詩篇,大多都是不錯的,其中有一篇行爲最爲流暢的,她一眼就可以分辨出來,應當是高其軒的,以這篇文章的水平,堪稱一衆詩篇之首,可奇怪的是,下面的票數雖遠超其餘衆人,但較之第一還是差了不少。
出於好奇,她又去看了一眼那篇目前排在第一的詩篇,字體是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寫的文章雖然不錯,但難免有些偏題,又略帶了幾分小女兒家的惆悵,格局小了。
“這樣的詩如何能稱爲詩魁”
她不禁發問。
可還沒等她提出質疑,一個小廝便過來將衆人遣散,統計了票數,隨後報給了今年詩會的主持人。
“各位,今年的詩魁已經選出,乃是邱春禧小姐”
“我反對”
蘇鴦這才明白,原來這些酸書生不敢得罪邱家的小姐,因此將自己的票全部投給了邱家小姐,將今年的詩魁送給了她,可若是如此,豈不是寒了衆學子的心麼於是,她向衆人提出了質疑。
“姑娘,這票數可都統計出來了,邱小姐的票數是最多的,你可不能不講理啊”
聽那人說出“講理”二字,蘇鴦冷笑了一聲,她不講理,那麼他們這羣畏手畏腳的小人就講理了不過是畏懼旁人的權勢罷了
“諸位,我明白諸位想做一個順水人情,可依小女子拙見,這位邱小姐的文筆着實不如第二名的好,這詩會的創辦者,原先是想靠詩會來激勵諸位,而非叫大家做人情,這樣做,恐怕要寒了衆學子的心吧”
蘇鴦的說法令衆人聽了十分惱火,卻又無言以對,本就是如此的,他們的確是畏懼邱家在當地的權勢,可若他們不顧及這些,恐怕邱家人不會放過他們。
“姑娘,您這話說的可真有意思,大家都有各自的看法,邱家小姐的文章令大家喜歡,這是她的本事,在座各位有誰是被逼着投票的再說,這票數已成定局了,哪有重新再改的說法”
那男子想着趕緊將事情解決,也不想再跟蘇鴦多費脣舌,可蘇鴦卻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兒,今日便死揪着這事兒不放了。
“哼,哪有這樣的道理第二名高公子的文章就是拿去京中,也是難得的佳作,今日在這兒卻只能屈居一小女子的文章之下了真是可笑”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對啊快下去快下去”
下邊的人聽蘇鴦這樣詆譭邱家姑娘,連忙出聲將她趕下去,可蘇鴦仍是不依不饒。
“今日就是邱家姑娘來了,我也要替高公子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