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蘇鴦這句話,慕容決也就放下心來,冷哼一聲快步離開,似乎厭惡與她相處的每一秒。
蘇鴦打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頂替了他心愛的葉沁馨入宮,他雖沒有說,但也對自己抱有怨懟,爲難自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不知怎的,今日她卻覺得十分憋屈,她爲了這個男人做了這麼多,卻始終敵不過葉沁馨這個時常犯錯的女子,真是可笑。
“娘娘,咱們快跟上去吧,叫旁人見了不好。”
若兒見蘇鴦愣怔着不走,上前小聲提醒,蘇鴦點點頭,由她攙扶着跟了上去。
待兩人回到松竹軒時,最後一齣戲也唱完了,衆大臣看見二人回來,忙起身施禮。
“衆愛卿不必多禮了,今日宴席到此爲止吧,朕與愛妃也該回去休息了。”
今日,所有的願望都已達成了,慕容決也不想在這裏看着這些老臣,便對着衆人如此說道。
“臣等告退”
隨後,衆朝臣三三兩兩的散去。
因天色已晚,更深露重的回宮去容易着涼,慕容決蘇鴦便陪着太后在行宮住下,慕容決住在和安堂,太后在清涼閣,蘇鴦則住在距離兩人較遠的牧雲樓。
“娘娘,京郊行宮翻修過後,倒是佈置的周全,牧雲樓這樣偏遠的地兒,竟也送來了這樣好的茶水。”
若兒烹了熱茶,笑嘻嘻的走進來。
蘇鴦管不了這些,從她手中接過茶盞呷了兩口,雖說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卻還是忍不住渾身發抖。
“這兩日也不知怎麼了,夜裏總是下大雪,方纔娘娘行路時摔了一跤,渾身溼透了,可憐見的,凍成了這樣。”
茗玉看着蘇鴦渾身發抖,忍不住心生憐惜,取了湯婆子來給她捂上。
“原是我不好,今日非要抄近路,這才凍成這樣的。”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似乎從被慕容決嚇了一下之後,她就開始魂不守舍的,就連剛纔行路時都能摔一跤。
“呀好燙娘娘,奴婢去請太醫來吧”
若兒瞧着她暖了這麼久還是不見有一點好轉,不由得開始擔憂,於是摸了摸她的額頭,竟然是滾燙的,便提出要去請御醫,卻被茗玉勸道:“行宮不比宮裏,今夜值夜的只有安大人一人,聽說太后那裏叫人去請了,恐怕”
“這可怎麼辦,娘娘這樣子,燒着,總是不好的呀”
“沒事的若兒,本宮身子撐得住,捂一捂睡一覺就好了,咳咳”
蘇鴦本打算堅持堅持,可誰知道葉綰螢的身子本就虛弱,縱使在宮裏錦衣玉食,太醫開了藥膳方子調養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起色,今日這一跤摔了,她竟撐不住了,昏昏沉沉的。
“不成娘娘這樣一定是要請太醫的,想來太后娘娘對娘娘這麼好,一定願意叫太醫來的”
若兒說着,也不管蘇鴦在身後如何叫喊,一意孤行,直奔清涼閣去,路上腳下一滑,跌了個跟頭,連忙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匆匆趕去。
“菡萏姑姑菡萏姑姑,求你通報太后娘娘一聲,就說奴婢有要緊事求見”
菡萏見來人是若兒,臉上帶着一幅焦急的表情,便知道牧雲樓出了事,可如今太后無法安寢,太醫用了藥後才堪堪睡下,她實在不敢鋌而走險去將太后喚醒。
“若兒姑娘何事如此焦急太后這才睡下,千萬不要吵嚷,否則,吵醒了太后,惹得太后生氣,你,我,牧雲樓那位都擔待不起。”
若兒見菡萏表情嚴肅,忙整理了儀容,清了清嗓子,輕聲道:“姑姑,娘娘受了凍,燒得厲害,可否叫太醫過去診斷”
“荒唐太后今日身子不適,太醫正隨身伺候,你家那位是什麼身份,敢跟太后要人”
菡萏知道自己欠着蘇鴦人情,但想着如今自己在太后身邊伺候的時間不長,若是輕易幫着蘇鴦說話,恐怕會讓太后起疑心,便也只能幫着太后做事。
“你先回去吧,叫你家娘娘熬一熬捂一捂就是了,別來這裏擾了太后的清夢。”
說着,菡萏招呼幾個宮女過來,“請”若兒出去。
看着清涼閣緊閉的大門,若兒着實不知該去何處,懨懨的走在反悔牧雲樓的路上,無意間竟撞上了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哎喲”
“啊呀對不住,我這正賞花,沒瞧見你,來,快起來”
說着,那人攙扶着若兒起身,若兒定睛一看,才發現眼前這人乃是太妃身邊湘蘭,不由得疑惑道:“湘蘭姑娘怎麼會在此”
“噓可別告訴旁人我這是偷偷來的,太妃聽聞行宮裏有一座梅園,因此叫我來採兩隻梅花過去,你呢,你又是爲何過來”
湘蘭看着若兒神色略有些狼狽,發問道。
湘蘭不提倒也罷,她一提起來,若兒便忍不住潸然淚下,哽咽道:“我們家娘娘如今燒得厲害,我去太后那裏請太醫,卻沒有請到,這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樣,你先跟我回去一趟,太妃娘娘曾學過些醫術,我去帶着太妃娘娘一同往牧雲樓去,如何”
若兒聽了湘蘭這話,對她感激涕零,道;“那真是多謝”
“你且跟我來吧。”
說着,兩人一同來到貞太妃住處,此時她也還沒睡下,聽了若兒說蘇鴦的情況,帶着一個小小的藥匣子便往牧雲樓去了。
茗玉姑姑在門口候着若兒,卻遲遲沒見她回來,急的原地打轉,好容易將她盼來了,卻沒見她身後跟着太醫,不由得問道:“太醫呢,可請來了”
“太后娘娘那不肯放人,但太妃娘娘來了。”
聽聞太妃跟來,茗玉瞧了一眼若兒身後,果真跟着兩個宮女打扮的人,只是一個略顯老氣,應該就是貞太妃。
“奴婢見過太妃。”
“別拘禮了,事情緊急,我先進去瞧瞧”
貞太妃說着,拎着藥匣子進了屋裏,看着躺在牀上蜷縮成一團的蘇鴦,嚇的花容失色。
“天可憐見這丫頭怎麼病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