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本就爲太后跟慕容決之間的矛盾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找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掉鏈子。
“娘娘許是耳朵不好使,奴婢說了,太后已經歇下了,您還是先回去吧,有什麼事兒明兒個再說。”
菡萏說着,冷着臉進了屋內,將蘇鴦擋在門外不讓進去。
眼看着今日是進不去了,蘇鴦只能嘆息一聲,帶着若兒回了月影宮。
殿內,若兒爲蘇鴦捶着肩膀,柔聲道:“娘娘爲什麼這麼急着見太后呀,奴婢瞧着您方纔去時天色的確不早了,也不怪太后叫您喫閉門羹。”
“傻若兒,你懂什麼,這些事情若是一日不解決,我心裏便一日不踏實,這事兒還是要早些準備好的。”
要知道,蘇鴦向來是覺得事情不到一錘定音的時候便容易出變數的,因此對於這樣火燒眉毛的大事,蘇鴦更是不想耽擱。
“可是,這事分明不急的呀”
若兒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因此不明白蘇鴦爲何這樣着急,蘇鴦倒也不惱,只是衝她笑笑。
但她當真沒想到,先前只以爲太后是個分得清是非黑白的,如今才發現,太后的身世也沒比她好到那裏去,看樣子,先帝跟慕容決真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若兒,你說那貞太妃能迷住先帝,是得有多美”
“奴婢不知,但是聽茗玉姑姑說,當時的六宮粉黛,在貞太妃面前都失了顏色,可見其何等美豔”
若兒說着,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勾勒貞太妃的面容。
蘇鴦聽了這話,忍不住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嗔怪道:“你快去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活像個癡傻漢子”
“奴婢就是想想嘛”
若兒笑道,揉了揉自己的腦袋。
不過蘇鴦嘴上雖這麼說,心裏卻對這位貞太妃也開始有些好奇,到底是一位何等容顏的女子,能叫先帝癡迷,叫後宮女子羨慕。
“娘娘,工部的人已經將行宮的圖紙拿來了。”
正當蘇鴦還沉浸在幻想中時,茗玉拿着一本圖冊進來遞給了她,上面繪製的是先前造京郊行宮時做參考的圖紙,從圖紙上可以看出,京郊行宮與大多皇室建築一樣是左右對稱的,因此若要分成兩部分倒也方便。
“嗯,茗玉姑姑,行宮裏可有什麼適合設宴的地方“
“奴婢聽宮中老人說過,京郊行宮中曾辦過幾場家宴,有一場設在合瑟館,還有的基本都設在松竹軒,倒是正好在東西兩側。”
茗玉這麼一說,正中蘇鴦下懷,這樣一來她正巧能將行宮分成東西兩邊,也恰巧能在兩邊都安排上宴席。
“那就從銀雀齋這裏開始,分成兩邊,在松竹軒與合瑟館各辦宴席,以東邊的松竹軒爲主,菜色就按照先帝時的準備,合瑟館便用本宮挑選的藥膳爲主。”
蘇鴦說着,將兩邊宴會的菜色也都安排好,這樣一來也正巧能解決了兩邊口味的問題,不用考慮那些閒言碎語,免得老臣們說閒話。
“是,奴婢這就下去安排。”
處理完這些事,蘇鴦便歇息去了。
至次日清晨時分,蘇鴦收拾妝容,又去見太后,卻又見菡萏在門口攔着,見她過來,上前欠身行禮,道:“娘娘,太后正在用早膳,您先在此等候。”
蘇鴦早該想到以太后的性子,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便也不覺得這是刁難,乖乖在門口站着,等候太后召見。
也不知站了多久,終於,一個小宮女從屋裏出來,對菡萏耳語兩句,隨後菡萏方纔上前道:“娘娘,太后召您進去,只是,若兒姑娘不能進。”
聽菡萏這話,蘇鴦卻有些摸不着頭腦,太后爲何要見她卻不讓若兒跟隨,莫非是有什麼要緊事還是說,太后不放心若兒
“娘娘,請。”
正想着,菡萏姑姑已叫人帶着若兒到一旁去了,自己則領着蘇鴦入了殿內。
也不知是不是這兩日太后動怒,心神難安的緣故,一進門,蘇鴦便嗅到一股濃濃的檀香,二人至太后寢殿內,見其側臥塌上,面色蒼白,蘇鴦心下一驚。
“兒臣參見太后娘娘。”
“怎麼見了哀家這樣很意外”
太后似是察覺到蘇鴦的驚訝,拉扯脣角露出一抹苦笑,擡手揉了揉自己微微犯痛的額頭,道:“你以爲哀家的日子就好過從前因那貞太妃,哀家失去了唯一的孩子,如今又要因她飽受病痛折磨,偏生你還”
說着,太后忍不住嘆息一聲,恨這丫頭不爭氣,她好心好意給機會,卻偏偏不領情,不通人意。
“太后,此番是臣妾不對,臣妾今日也是特地來給您賠不是的。”
說着,蘇鴦從袖中取出已經修改過的圖紙,遞給太后。
“臣妾想了個法子,能讓皇上跟您都滿意。”
太后對於蘇鴦昨日告訴慕容決的法子也有所耳聞,從她手中接過修改過的圖紙後,忍不住冷哼一聲,道:“你這丫頭卻是聰慧,想着這麼個混賬法子,可她不還是要回京哀家可不想見她。”
蘇鴦聞言細細一想,倒也沒什麼不對,太后對於此人如此痛恨,的確是該不希望她回京,可這是唯一一個能讓他們雙方都認可的方法。
“太后,如今皇上已經掌權,總是會有七情六慾,再者,越是見不到得不到的,才越是覺得好,若是皇上見到了貞太妃,覺得不是記憶中母妃的樣子,說不定,也就倦了呢”
這番話讓太后聽了覺得有些意思,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越是得不到見不到的,就越是令人嚮往,在男女情事上是如此,在親情上也是如此。
“哼,油嘴滑舌罷了,既然都能說出這種話,哀家又能如何說你呢你給哀家仔細講講你的謀劃。”
太后對於蘇鴦向來是認可的,瞧着她如今的做法雖然有些離譜,但至少這話說的也是不錯,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輕易給蘇鴦好臉色看,還是一副臭臉如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