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來人是蘇鴦,那些人精一般的,連忙起身行禮問安,蘇鴦微微頷首示意,讓衆人坐下,隨後衆人便不再拘束,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着,沒多久,丫鬟們端了菜上來,宴席便正式開始了。
“丞相夫人真是絕色,跟皇貴妃娘娘像是兩顆耀眼的明珠,交相輝映,也是了,丞相大人就是有福氣,續絃的妻子是個明豔動人的,生了一個女兒,也是個這般傾國傾城的!”
在場的這些女人,一個個都不是什麼簡單的,都是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狐狸了,很是擅長阿諛奉承,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夫人的嘴真甜,不過可惜了,今天的另一位主角不是本宮,是咱們的公主殿下。”
“是是是,瞧我這張笨嘴!”
蘇鴦的氣場還是很強大的,只需她一個眼神,那些個女人們就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香兒看着那些平日裏高高在上的誥命夫人們,在,皇貴妃面前都得乖乖低頭,不免心生嫉妒。
“哎呀,喬夫人的胃口可真好,你瞧瞧,才上了幾個菜,她就吃了不少了!”
漣漪按照計劃,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喬春澤的食量上去,果不其然,衆人的目光全都轉向了她,原本在一旁強忍着痛苦,假裝胡喫海塞喬春澤,臉上那略顯疲憊的表情,立馬變成羞澀,下意識的低下頭去。
“貴妃娘娘可別打趣我了,我也不知道怎麼的,有了身孕之後就越發的愛喫東西,現在連衣裳都快穿不上了!”
“哎呀,這可不好,雖然說孕中的女子能喫是好事,但是喫太多了,有時會把肚皮撐大的,到時候生了孩子,身材縮不回去,那可就不好了!”
宴席之間還是有幾個夫人很喫這一套的,聽着喬春澤自己這麼說,再加上她們從前的經歷,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上了,香兒作爲始作俑者,當然是膽戰心驚的,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讓它們永遠不要注意到自己。
“姨娘這是怎麼了?怎麼神色十分慌張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漣漪叫出了香兒的名字,所有人的目光又紛紛轉向了香兒,看着她略顯拘謹,衆人很是費解。
“是呀,怎麼了?可是這宴席上的菜不合你口味?”
“漣漪夫人真是好心,竟然還帶着這麼個妾室過來,不過,你家這個妾室也太不懂規矩了,在宴會之上,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晦氣。”
衆人正議論紛紛,這一頭喬春澤也開始發動了,肚子一陣一陣的疼,他的手再也握不住筷子,下意識的抓住了身邊蘇鴦的手腕。
“你怎麼了?”
隨着蘇鴦一聲驚呼,衆人的注意力重新轉回到喬春澤身上,看着她痛苦地倒向一旁,所有人都慌了,手忙腳亂的叫人去請了穩婆,若兒也趕緊命人空出一間房來,給喬春澤生產用。
一柱香之後,穩婆跟太醫都趕到了,若兒依偎在及時趕到的風弈懷裏,哭哭啼啼地說着今日的所見所聞,風弈連忙摟着她,質問在場的所有丫鬟:“你們都是幹什麼喫的?丞相夫人臉色不好,你們怎麼也沒說?害的這穩婆跟太醫來的這麼晚!”
“老爺恕罪!”
這邊風弈正在斥責丫鬟小廝,產房內,喬春澤早已叫得聲嘶力竭,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葉騰,聽着屋裏這樣大的動靜,心裏也慌亂不堪,正在這時候,一個穩婆端着一盆血水出來,葉騰連忙將他拉住。
“怎麼樣?我的娘子,他怎麼樣了?”
“還請丞相不要怪罪,這穩婆和太醫實在是起的太晚了,這會兒夫人已經大出血難產了,還希望丞相大人做好只能保一個的心理。”
說着,婆子匆匆的離開了,生怕再說錯什麼惹腦葉騰。
聽着那婆子的話,葉騰愈發後悔自己沒有一直陪着喬春澤,這樣纔會因爲下人的疏忽,害的穩婆和太醫請的晚了,讓她難產。
“父親,我替你進去看看吧。”
就在這個時候,蘇鴦衝着葉騰說了一句,葉騰是男子,於情於理都是不能進出產房,這個時候他又很是擔心產房裏的喬春澤,就點點頭,同意蘇鴦進去了。
蘇鴦本以爲只不過是一齣戲,可不料進了屋子,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之後,她才發現事情不對。
“怎麼回事?”
“回稟皇貴妃娘娘,孩子太大了,實在難生下來,我們已經盡力了,能不能生,只能看夫人,有沒有這個心了。”
聽了這番話,蘇鴦更是急得不行,三步並作,兩步上前看着躺在牀榻上,滿頭都是汗珠的喬春澤,握着她的手,呼喚道:“喬春澤,你不許死,你要給我好好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葉騰就在外頭等着你,那個小賤蹄子也沒有被你親手殺死,你不能這麼死!”
“可是,可是我實在受不了了……”
胎兒在母體裏就已經養的很大了,爲了降臨到這個世界上,他必須費盡全身力氣,可是那通向外頭的甬道狹窄,他的身子由那樣的巨大,對他,對他的母親,這都是一場生命的賭注。
“沒有什麼是受不了的,你仔細想想,你連十幾年的屈辱都已經扛下來了,還有什麼是受不了的?你該享福了!”
蘇鴦的一字一句砸在了喬春澤的心頭,她緊緊的握住了蘇鴦的手,另一隻手攥着被子,牙齒死死的,咬住下脣,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聚集在了一處上,他拼命的用力,用力。
“哇——”
一陣響亮的啼哭,代表了一個新生命的降生,可是喬春澤卻已經沒有了任何力氣,只是看了一眼這個孩子,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快,給他用藥!”
蘇鴦從穩婆手裏接過了小孩,對着屋子裏的衆人發號施令,隨後抱着孩子出了門,看着在外頭急得滿院子踱步的葉騰,把這孩子抱到了他面前。
“恭喜父親,咱們葉家有後了,是個男孩。”
“這些我都不關心,春澤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