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你說吧。”
喬春澤不明白蘇鴦言下之意,蘇鴦也不好開口,朝着跪在一旁的御醫使了個眼色,那人便緩緩開了口:“溫補過頭,是容易導致胎兒巨大,更容易導致孕婦身材走形,一般來說,使這種法子是很難讓人發現的,畢竟,一般孕婦有孕之後,都會使用一些養生的東西。”
“讓胎兒巨大,要麼難產,我跟孩子一起死,要麼孩子跟我,夫君只能選一個,讓我日漸豐滿,就算我生下了孩子,夫君也會對我冷落……”
喬春澤氣極反笑,想着那丫頭跟了她這麼多年,原本應該是她的心腹,可如今,卻成了險些害死她的一把刀子,若是她今日沒有入宮,只怕要一輩子矇在鼓裏,就連自己如何被夫君冷落,如何命喪黃泉都不知道!
“真是好歹毒的心腸,這樣的方法連我都沒想到,虧的我,還在老爺面前爲她美言兩句,想給她找個好人家,如今想着,倒是不用了!”
看着喬春澤這樣惱火,跪在一旁的御醫連忙出聲寬慰:“夫人息怒,如今您火氣上頭,很容易急火攻心,容易導致早產!”
聽了這話,喬春澤連忙平復心情,長吐了一口氣,看向坐在一旁的蘇鴦,問道:“娘娘覺得,我該怎麼做?”
“這要看你,是想跟她撕破臉,還是想讓你夫君自然而然地知道這件事。”
蘇鴦的言下之意,就是讓喬春澤選擇,現在跟那個婢女撕破臉,還是,先蟄伏一段時間,等到臨盆之時,讓葉騰心疼一番。
喬春澤也有些糾結,若是現在跟那個婢女撕破了臉,只怕那個丫頭偷奸耍滑,使出什麼詭計,讓他們夫妻二人離心,但若是要等到臨盆之時,再把一切揭露出來,未免有些太拼命了。
就在喬春澤糾結之際,蘇鴦替她問了那太醫一句:“你且說,可有什麼辦法,能保證夫人難產,但不傷及性命?”
“娘娘這說的是什麼話?哪有人想難產的?如果夫人想要讓丞相心疼,只需做場戲就是了,到時候,微臣會找幾個知根知底的穩婆,陪着夫人一起做戲,至於夫人的胎,微臣也可以幫着夫人調養,保證夫人生產不會有任何困難。”
有了御醫這番話,喬春澤稍稍寬心了些許,點了點頭,但,她活了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陷害過,這口氣,她實在是咽不下去。
“這法子是要用的,但是,我不會平白無故的嚥下這口惡氣,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
“這簡單,女人最要緊的就是身子,她被你家老爺破了身子,沒有收房,於情於理,她也只能嫁給達官顯貴,做個小妾,或是隨意配個小廝,你要是再不解氣,給她灌一碗斷了子嗣的湯藥不就是了?”
蘇鴦微微挑眉,看向喬春澤。
是了,對於這樣一個出身卑微的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孩子跟丈夫。
“你先退下吧,本宮跟夫人還有事情商議,切記今天的事情,不許跟外人說一句,否則,小心你的舌頭。”
蘇鴦說着,揮了揮手,示意御醫退下,等到他離開之後,兩人就可暢所欲言了。
喬春澤一手扶着自己的腰,在屋子裏踱步,思索了許久。
她是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厲害的,平白無故給那女人的夫君塞一個小妾,換作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惱火的。
不過,若是碰上那樣逆來順受的軟柿子,又該如何呢?
若是把她隨意拉去配一個府上跑腿的小子,只怕流言蜚語更是不斷。
細細思索了許久,她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拉着蘇鴦問道:“如今朝廷之中可有哪個官員是最怕老婆的?或是誰家妻子是最彪悍的?”
蘇鴦聽她這話,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端起桌上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在腦中拼命的思索着,片刻,她笑着回答道:“自然是有的,還是皇上身邊的人。”
蘇鴦這番話,可把喬春澤弄迷糊了。
皇上身邊的人?把那個婢女塞給皇上,身邊的人也太擡舉她了吧?再者,皇上身邊的紅人,也只有平安一個,那平安可是個閹人!
“你是說……平安公公麼?”
“平安忠誠,對待身邊人更是極好的,把你那個婢女配了平安,我還心疼平安呢!我說的,是御前侍衛統領,陳忠。”
蘇鴦一說起這人,喬春澤很快就想起來了,這個人是皇上微服私訪的時候帶回來的,立下了赫赫戰功,但因爲太過年輕,所以沒有得到提拔,賞賜爵位卻都是有的。
聽說,他的妻子,從前是個揚州瘦馬,但是專門賣藝不賣身的,佔了她丈夫的光,得了個誥命。
不過,那個女人,似乎是個性子軟的。
“我聽說,陳忠的夫人,性子很好?”
“那就大錯特錯了,她對外人性子是好,不過,對於想要搶自己男人的女人,肯定不會手軟的。”
是了,花樓女子學的最多的除了琴棋書畫,待人之道,就是對付野花的手段,雖然漣漪對待他人很是溫柔和善,但也偏生是如此,才能證明她最善於僞裝,善於籠絡人心。
那個婢女不是喜歡裝弱小裝可憐嗎?那就讓她的祖師爺來陪她過過招。
再說了,陳忠也算是半個自己人,求他幫忙,他一定是肯的。
“你就放心把事情交給他們夫妻倆吧,保準半個月不到,那丫頭片子就哭着喊着想回來了。”蘇鴦說着,擡手摸了摸髮髻之上冰涼的珠翠金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惜呀,這年頭的年輕小丫頭,都喜歡自討苦喫。”
“娘娘今日所言令我醍醐灌頂,妾身便多謝娘娘了!”
得到了蘇鴦的提點,喬春澤連忙謝了恩,領着人出宮去了。
回到丞相府上,喬春澤命人叫了那個丫頭,來到了自己房內。
許是因爲這個丫頭伺候過丞相,府中上下都把她當半個主子看待,給穿的衣裳,也早已不是丫鬟的服制,她還私自將髮髻挽了起來,一點都沒有掩飾自己的野心。
“奴婢給夫人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