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鴦受了暑氣,也不是什麼大病,調養了兩天便好的差不多了,衆人也不耽擱,早早地動身啓程。
蘇鴦見蕭溫雖與她有說有笑,可與秋瑟卻少有接觸,不免有些疑惑,便拉着蕭溫問道:“你與秋瑟怎麼了?怎的這兩日不見你們二人卿卿我我?”
“我不願搭理他。”
蕭溫也是個直腸子,與蘇鴦無話不談,聽她這麼問了,也不做遮掩。
“你還在氣他那一日不替你擋着麼?”
“我可是他娘子!他那呆子,竟想着夫人,不想着我,出了事兒再來,這不是心裏沒有我,那是什麼?”
蕭溫一張小臉兒氣的通紅,自顧自的與秋瑟生着悶氣,蘇鴦瞧着,卻忍不住掩脣輕笑。
“夫人笑什麼?莫不是笑話我是呆子不成?”
見蘇鴦笑着,蕭溫更是羞憤,也顧不得兩人之間身份,忙出聲質問。
蘇鴦搖了搖頭,掀開簾子瞧着在前邊駕着馬車的秋瑟,見他時不時地回頭往馬車這裏瞧一眼,臉上頗帶了幾分落寞,便拉着蕭溫過來。
“你瞧瞧,你家夫郎心心念唸的,可不都是你麼?”
“這能說明什麼?那時候怎不見他如此?”
蕭溫還是不明白。
“他呀,就是個呆子,癡癡傻傻的,不通情愛,還需你親自教育,才能一步步的知曉。”
蘇鴦正說着,忽想起了什麼,將包袱中一封家書拿來,遞給蕭溫看。
“喏,你瞧瞧。”
“這是公主寄來的家書?”
蕭溫將信打開,見信紙上落款“湘蘭”二字。
“湘蘭與吏部尚書,本是互不相干,如今二人你儂我儂,好不甜蜜,更別提你與秋瑟,他不過是呆了些,不懂表達罷了,只消你好生教育教育,總能明白的。”
蘇鴦將這信拿來,就是要叫她知道,日久也能生情,更何況二者本就有情,只是男方呆傻些許?
“你呀,就別跟他鬧脾氣了,這會兒他也知道自己錯了,你就好好跟他撒個嬌,叫他心疼心疼,往後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蕭溫本是想將這氣生到秋瑟主動道歉爲止的,但既聽了蘇鴦這話,也不忍繼續吊着,讓秋瑟擔心,便點點頭應下。
稍後歇息時,便見她從馬車上下去,拉着秋瑟說悄悄話去了。
“夫人,宮裏頭可有消息?”
就在蕭溫離開的空檔,商牙忽然掀開車簾,探頭進來問道。
蘇鴦搖了搖頭。
“實在奇怪,這時候宮裏還沒消息傳來,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商牙有些擔憂,眉頭微微一皺。
“叔父放心,若是宮裏出了變故,咱們定是第一個知道的,不來消息也是好事。”
商牙聞言微微頷首。
“嘎——嘎——”
林中,一羣烏鴉振翅而起,盤旋着飛去,蘇鴦心下一顫,忽聞枝葉沙沙作響,忙低聲與商牙道:“快,去叫鳳娘做好準備!”
商牙點頭,忙離了馬車尋柳鳳娘去。
只聽得馬蹄聲陣陣,馬車周遭那些個娘子軍們也早已做好了防守準備,柳鳳娘策馬領兵列陣在前,蘇鴦也自馬車上下來,穿上了丫頭送來的盔甲,跨上馬匹至陣前。
“來者何人!”
黃沙散去,卻見領兵之人身着獸皮,身形魁梧五官粗獷,腰配大刀,身後雖跟隨之人,也如他一般,各個都是五大三粗的魁梧漢子,便猜想到應是當地山賊。
“哼,你吳三爺在此!識相的就交出買路錢!不然,就讓你們這些女娃娃知道咱們的厲害!”
說話之人乃是男人身邊一個肥碩的男子,說話時還帶着重重的口音。
“做夢!你柳奶奶在這兒,定不讓你們搶奪!”
說着,柳鳳娘朝着身後揮了揮手,衆女將持刀上前衝殺,爲首的男子吹了聲哨子,衆人亦一同衝上前去,與那女將們廝殺。
雖說男子力道比起女人大上不少,但蘇鴦身邊這些個女將們,也算是訓練有素,上陣殺敵也是常有,自然是不懼他們這些山賊。
雖說形勢大好,但蘇鴦卻見那漢子始終在隊伍之後不曾動彈,自然不肯放過,悄然上前,卻不料混入後方後,那漢子竟不見身影了。
“怎麼會……”
“姑娘,你膽子可真大。”
男人的聲音如鬼魅一般,自身後傳來,她忙轉身看去,卻見那男人手中長刀刀刃已然抵在她的咽喉之上,只消他稍一用力,自己的性命便要交待在這兒了。
“只可惜,膽子這麼大,是會將自己陷入險境的。”
說着,男人飛身上馬,將蘇鴦禁錮在自己懷中,又吹了一聲口哨,那一衆山賊便都停了手,與之一同撤離。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我不用知道,我只用知道,你現在在我的懷裏,你會成爲我的壓寨夫人,那些個女娃娃都會做我的手下,你帶來的東西,也會成爲你的陪嫁。”
男人說話十分篤定,似是從未擔心生什麼變故,並且,他手中的大刀雖已收入刀鞘,手中卻還握着一把匕首,時時刻刻地抵着自己懷中女人的脖子,自然不會擔心。
“我告訴你,我可是當今聖上的皇妃,是冶國的公主!”
“那又如何?聖上能奈我何?更何況,你敢報官麼?”
男人笑了,看着她瞳孔微微顫動,更是覺得有趣。
“好了,彆強裝鎮定了,我知道,你害怕的很呢。”
“你……混蛋!”
蘇鴦沉吟了許久,只能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少頃,一干人等到了山寨,男人對一個老婆子說了兩句什麼,之後拿婆子便拿着刀抵在蘇鴦腰上,帶着她去了後院沐浴更衣。
“你們,你們要做什麼!當心我殺了你們!”
“姑娘!你還是乖乖聽話吧!咱們吳四爺脾氣好得很,您要是乖乖聽話做我們爺的壓寨夫人,往後就是喫香喝辣!”
那婆子顯然是有些工夫在身上的,蘇鴦那樣奮力掙扎,她竟還有辦法將她摁在那木桶裏,不一會兒,蘇鴦竟沉沉睡去了。
待她清醒,早被人伺候着換好了衣裳,綁着手腳扔在了牀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