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咖啡廳里人並不多,但不過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得太大,還是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有路人着急忙慌地報了警。
李佳涵仍然保持着刀抵脖子上的姿勢,就那樣固執的盯着許若晴。
她已經用遍了所有的辦法去找孩子的下落,她纔不信那些人的鬼話呢,那是她的孩子,她們母子連心,他肯定還在活着,就在不遠處等着她去接他呢。
曾幾何時,秦旭是李佳涵心裏的全部,而現在,她所有的偏愛全都給到了孩子的身上。
她也曾以爲生下這個孩子可以懲罰秦旭,卻沒想到最後受到懲罰的會是她自己。
李佳涵哭的身體忍不住的發抖:“沒有孩子,我活不下去,我求求你,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可憐一個母親的愛子之心。”
她只能用這種辦法來逼迫許若晴妥協。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道德綁架我嗎?你怎麼傷害你自己的身體?是你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許若晴原本還憐憫的眼神看到李佳涵這副樣子,突然之間變得冷漠起來。
“我最討厭別人用這種方式威脅我,更何況該說的話我都已經全告訴你了,是你自己不相信。”
門外這時突然傳來了一陣警笛聲,很快,一大堆的警察魚貫而入。
他們接到了羣衆的報警通知,趕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李佳涵雙膝跪地,手裏拿着刀貼在自己的脖子上,滿眼哀求的看着許若晴的樣子。
最後,許若晴和李佳涵一起被帶回了警察局。
許若晴心累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說了一遍,看着正在做記錄的小警察,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覺得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去檢查李佳涵的精神狀態,失去孩子的這個消息,對她來說打擊太大了。”
警察也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會是這樣的。
人死不能復生,更何況李佳涵居然用了這樣偏激的方式,去威脅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只從她口中聽到自欺欺人的回答。
這種行爲不是瘋子又是什麼。
做完筆錄之後,需要留觀24小時以及有朋友保釋才能出去。
厲霆晟接到警局的電話的時候,蒙了一瞬。當聽清是讓他去警局保釋許若晴出來的時候,他當即毫不猶豫拎上外套,就大步朝外跑去。
現在已經是深秋,許若晴身上還穿着薄薄的襯衫,厲霆晟把外套反手蓋在了許若晴的肩膀上,拉着她的手朝外走。
“你跟我說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鬧到警察局來了?”
許若晴現在已經心亂如麻,隨便地挑了幾個重點,大概的解釋了一下,今天下午咖啡廳裏發生的所有事情。
“我和她都是當母親的人,所以我特別能夠理解李佳涵的感受。這個孩子現在就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她只有靠這種自欺欺人的想法,才能勉強讓自己苟活。而且我現在還懷疑她的精神狀態出了問題。”
許若晴話說着又忍不住的嘆了一口長氣:“我都已經把話跟她說的很清楚了,但是她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
雖然許若晴能夠感同身受的理解到李佳涵現在的情況,以及她內心的痛苦,但不過她更清楚的是,絕對不能把這個孩子還給李佳涵。
她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而且秦家那邊現在盯着秦旭盯得太緊了。
一旦這件事情被爆出去,他很有可能被踢出公司股東的位置。
關於這個孩子的問題,秦旭也曾經仔細地給她解釋過,是喝多了的晚上一個錯誤的產物。
“我其實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李佳涵爲什麼會對生下這個孩子的事情這麼執着呢?”
許若晴有些疑惑的開口問道。
“可能是因爲秦旭的態度讓她傷了心吧,她想要尋找什麼東西來證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
厲霆晟和許若晴都是局外人,但不過因爲男人理性的思考偏多,他總是比許若晴看的要通透幾分。
就比如說李佳涵跪地哭着賣慘的時候,許若晴的情緒是心疼。
但不過厲霆晟只會覺得活該。
雖然秦旭是他的情敵,但不過他在處理李佳涵的事情上,還是心慈手軟了。
像這種想利用他們當踏板,往豪門邁一步的女人,最好用的棋子是肚子裏的孩子。
是秦旭給了李佳涵機會。
“我看着那樣瘋瘋癲癲的李佳涵,不知道爲什麼居然也會跟着難受。”
李佳涵錯在她太愛秦旭上了,如果她只是想一夜貪歡的話,那麼她現在應該也是業內知名的調香師了。
當年許若晴收李佳涵爲助理,也是因爲看中了她有些調香天賦。
原本大好一片的前程,卻現在被毀成這個樣子,許若晴除了嘆息,甚至都不知道還能在做什麼。
她把自己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愛都給了秦旭,但同時也貪心的希望能從秦旭那裏得到同等價值的回報。
愛本來就是狹隘的,自私的,充滿佔有慾的。
事情一步步發展到今天這種地步,每一個人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每個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他選擇了哪一條路,就要自己去承受路上的東西。”
厲霆晟淡淡的說道,握住了許若晴的手;“別再去想她的事情了,下次如果她再約你見面的話,儘量別去,如果想去的話,那就等我陪你一起。”
許若晴勉強的點了點頭。
今天李佳涵的事情很大一部分程度影響到了她,一直到晚上休息的時候,許若晴也仍然忍不住再想這件事。
厲霆晟端來一杯加熱好的牛奶,放到牀頭櫃旁邊:“一會兒睡前記得把牛奶喝了,對你的睡眠有好處。”
許若晴把看到一半的書籍隨手放到一邊,開口說道:“知道了。”
杯裏的牛奶剛剛加熱好,正是溫熱合適的溫度。
許若晴剛想喝下,但不過就在這時,胃裏突然傳來一陣翻江倒海的嘔吐慾望。
許若晴連忙放下手裏的杯子,一股腦的衝到了衛生間,把胃裏的東西全都吐的乾乾淨淨,直到只剩酸水之後才勉強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