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裏很乾淨，雖然很小。許若晴坐下來後，看了一眼菜單，要了一碗牛肉米粉，又要了兩瓶汽水。
她其實也不怎麼確定厲霆晟會不會喝，反正如果他不喝的話，到時候她自己喝了也沒關係。
“老闆，就要這些！多放一些辣椒！”
“好嘞。”
“再多來一碗。”厲霆晟薄脣輕啓。
許若晴：？
不怪她少見多怪，只是厲霆晟平日真的很少喫這種路邊小店的食物。以前也陪喫過，但一直興致缺缺。
老闆：“行，記下了。”遲疑了一下，“也多放辣椒？”
看這位客人應該平日不怎麼來他這種街邊小店，估計今天是來陪女朋友的吧？不過……老闆看了一眼許若晴，身上的衣服雖然沒有logo，但是也看的出來品質很好。這大概也不是一個平日會來這種地方喫飯的主啊。
“啊，他的那一碗就不用放辣椒了。”許若晴急忙補充說道。
厲霆晟可不是一個能喫辣椒的主。她現在都記得有一次他們在家裏喫火鍋，因爲火鍋底料特別辣，厲霆晟腸胃不好，吃了一些之後，甚至還吃了胃藥。
從那之後，許若晴是再也不敢輕易地讓他嘗試辣菜了。
人總是會有自己喫不慣的東西，喫不到一起就喫不到一起，又不是自己不能出來和朋友一起享受川菜了？
老闆：“ok！”
厲霆晟脫下大衣，放在一旁。許若晴這時才注意到他裏面穿的竟然還是西裝，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自己和蘇九兒惹得事情，今天至少耽誤了兩個人晚上好好休息。
老闆很快就將汽水端了上來。這種路邊攤小店的汽水，都是很普通的那種，玻璃瓶裝。
許若晴喝的津津有味的同時，有的人卻望着玻璃瓶，半天都沒有動口。她喝了半瓶，瞧見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甚至連吸管都沒有插。
乾脆起身，又拿了一根吸管，插到厲霆晟面前的玻璃瓶中：“喏，還挺好喝的，要不嘗一口試試？不喜歡的話我就都喝了。”
她來到臨川后，就很喜歡這種玻璃瓶裝的汽水。
厲霆晟眉頭輕擰，嚐了一口後，就放在了一旁。
“不好喝？”她問。
也不是不好喝，只是他平時還是不怎麼喝碳酸飲料這種東西。厲霆晟的手機響了，拿起來掃了一眼，簡單地回覆完之後，又想起了什麼。
“你今天晚上用高跟鞋砸的那個人叫做什麼？”
“李成明啊，怎麼了？”許若晴咬着吸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麼，你認識？”
厲霆晟眉心的結，緩緩地舒展開來。他低下頭，看着手機上的消息。剛纔李安發來一條信息，“厲總，公司廣告部門的副總經理李成明住院了，明日要請假，而且看樣子要請很久，您看這個職位暫時要不要讓人事部門暫時提拔一個人接替這個職位？”
廣告部門對於一個公司的運行而言，非常重要。
所以像總經理副總經理的位置一旦空缺下來，必須立即有人填補。
李成明再回來的時候，就不一定還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上了。
許若晴狐疑的看着厲霆晟，“怎麼了？”
剛纔突然問自己李成明的名字，問完之後又一言不發。許若晴多少有點疑惑和不解，又喝了一口汽水：“總不會是你們公司的吧？”
臨川這麼大，她總不會碰巧砸了一個厲氏集團的人？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麼湊巧的事情嗎？
厲霆晟嗤笑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她。
許若晴瞥了他一眼，“還故弄玄虛呢？”說着，低下頭，等她看清了手機上的內容之後，整個人都沉默了。
世界還真的就這麼小。
她把厲氏集團廣告部門的副經理給砸了，而且砸的住了院。現在李成明的上司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他們同處一個屋檐之下，現在正準備喫米粉。
許若晴沉默了片刻後，把手機還給了厲霆晟。
“我需要賠償嗎？”她問。
“醫藥費不是已經賠償了？”
“他是廣告部的經理吧，這種職位一般不是挺重要的？他一天不回去工作，造成的損失可不小。”
許若晴有點頭疼，吸溜了幾口，汽水就已經喝的見底了。
厲霆晟少有地見到她頭疼煩悶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將手機放在一旁，擺出一幅認真思索的樣子。
半響後，他說道：“如果從公司的角度考慮的話，在李成明住院的這一段時間，因爲交接工作等其他原因，大概會損失5%的收入吧。”
5%聽起來不是很多，但是對於一家大企業而言，那就是很大的一個數字了，更何況還是厲氏集團這種體量的大公司。
許若晴：……
5%，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如果他的衣服上掛着一個牌子，上面寫着厲氏集團廣告部副經理李成明……”
“你就不砸了？”他擡起眼睛，看了她一眼。
“不，我還是會砸。”
厲霆晟哭笑不得，此時老闆端着兩碗牛肉米粉過來，放到桌上。其中一碗上飄滿了紅色的辣子油，而另一碗則比較清淡。
她一邊喫着，一邊問道：“那他的職位暫時讓其他人補上？”
汽水已經喝完了，沒辦法，又只好點了一瓶。
厲霆晟點點頭，厲氏集團的人才很多，像副經理這樣的職位，可以頂上的人很多。
而且李成明有毆打女性的情況，即便今天沒有被許若晴用高跟鞋敲到住院，只要有人告知公司有這個情況，他一樣不可能繼續在厲氏集團繼續工作。
存在污點的人，還是如此嚴重的情況的污點，是不可能繼續被用的。
……
姜家老宅。
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許若晴幾乎是躡手躡腳的回到家裏，剛一進門，就瞧見王媽等在那裏。
但破天荒的是王媽卻沒有說什麼，只說了一句：“小小姐，下次有事早點聯繫我。”
她可是真的不願意去主動聯繫厲霆晟。
要不是爲了許若晴，她恐怕今天壓根就不會打這個電話。
王媽說完，狐疑的往外面看了一眼，卻只看到了汽車的尾燈。
厲霆晟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