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男人俯首而立,看了一眼女人跑遠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輕不聞的笑容。
黑眸溫柔的眼角,像是藏着冬天的春意,一派水波瀲灩。
院長辦公室內。
薄安和推了推臉上的老花眼,面無表情道:“你還不想回薄家?”
“我以爲這些日子你應該能明白,在你事業和你所謂的愛情裏,做出正確的選擇,結果你還是這麼冥頑不靈。”
薄安和的語氣裏帶着氣惱,臉色格外的難看。
他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而薄家最近的事情,似乎比他想的還要多。
家裏兩個兒子,已經想着在他沒死的時候分家產了,再這樣下去,整個薄家都會敗在他的手裏,而眼前他唯一想繼承的兒子,卻想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我說過,薄家怎麼樣,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是你強人所難。”
薄彥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身上的那身白大褂,像是被他又增添了幾分的肅冷和高傲。
薄安和難受的咳嗽了幾聲,身旁的管家給他拿了藥服下,這才漸漸看着他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薄彥靜靜的看着,眼中閃過一絲波動,側過身道:“既然身體不舒服,就不要在這裏耽誤時間了,有那個精力,還不如想想怎麼給你兩個兒子分配好財產,免得以後他們打起來,再讓你在地底不安。”
“你,你這個不孝子。”
薄安和顫抖着手,指着面前的薄彥,氣惱卻又無力。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而眼前他一直無所謂的兒子,已經是他不能掌控的了。
“如果能選,我從來都不想當你兒子。”
“少爺……”
管家激動的想要開口,卻被薄安和阻止。
“你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你可以考慮,但我能把薄家完整交到你手上的時間越來越少,薄彥以前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忽視了你,我可以允許你帶那個孩子回薄家認祖歸宗,但是童姝這個女人,絕不可以。”
“你想讓我們離婚!”
薄彥的視線落在薄安和的臉上,隔着薄薄的眼鏡片,露出一道亮光,緊抿的脣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怕是病糊塗了,我從來沒想過要帶她們母女回薄家,也不會讓她們認你們薄家人,離婚不可能,至於繼承薄家的公司……也不可能。”
“薄彥你……”
薄安和強烈起伏的胸口,帶着難掩的痛苦。
喫力的強撐道:“難道你就願意爲了那個女人脫掉這身衣服,放棄你的事業,做一個一無是處的廢人。”
“你別忘記了,我已經買下了這所醫院,如果你不繼承薄氏,這家醫院就會到你繼母手裏,她那麼恨你,會把你趕出醫院,到時候你連個工作都沒有,也不是高高在上的醫院副遼長,那個女人還怎麼跟着你,難道你要她跟着你受苦嗎?”
薄彥垂落在身側的雙手握拳,血管突出,眼底全是恨意。
身後的門突然打開,童姝一身單薄的站在門口,削瘦的身影挺直又高傲,視線在薄彥身上掃過,落在薄安和臉上,啓脣道:“我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