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痕。
巨大的魔樹像是橫貫天地的神靈,屹立於這處峽谷在之中,將神聖同盟國這條南北通道硬生生切斷。
只要有任何生靈經過,那便會受到這株暴怒的魔樹攻擊,甚至有些人都來不及搞清發生了什麼,便已經被石筍刺透,吸乾了生命。
且以魔樹爲生命之源,誕生出的魔物生命,也在附近紮根下來,蠶食着不同怪物的領地,將周邊的怪物驅趕向人類世界,爆發了不止一次的獸潮。
現如今,這片峽谷已經被神聖同盟國的人重新定義,命名爲:魔域。
這裏,已經變爲無人通過之地。
不過今日,荒涼安靜的峽谷背面,迎面走來幾道人影。
其中一人身穿黑袍,身上纏着鎖鏈,他身側的兩人,是一身白袍,手持法杖,像是傳中那一怒之下,能發出毀天滅地禁咒的大法師。
剩下跟着的那一襲人,則是一身紅袍。
若是李元他們在此的話,一定能認得出來——紅袍法師。
一行人默不作聲,向着魔樹巴別塔走來,看似不快,卻以驚人的速度逼近。
五公里……四公里……三公里……
他們很快就走近了魔樹巴別塔核心攻擊的範圍,可這株狂怒的魔樹,卻彷彿睡着了一般,沒有絲毫迴應,高舉的樹須像是妖魔般在月下夭矯舞動着,卻沒有發起攻擊的傾向。
“本來想透過生命之根,直接將其引到克圖瑪面前,看樣子這樣行不通了,魔樹已經有了警惕,再從它的身上弄下生命之根,已經不可能了。”
一行人在距離魔樹最近的山頭停下腳步,看向前方那舞動的魔樹,其中那渾身裹在黑色斗篷中的人開口道。
“那麼,你有其他什麼辦法嗎?大人。”
邊上,那穿着白色長袍的主祭說道。
“當然,要不然我也不會帶你們來到這裏了。”
一襲黑袍的男子擡了擡隱藏在斗篷兜帽下的下巴,一股精神力量毫無聲息地向着邊上蔓延開來,他默默感受了會:
“人還在,不過因爲本體在地獄位面的緣故,各方面的能力下降了,哪怕是我們離得這麼近,都沒有發現。”
說着,他的嘴角咧開,催動鐵鏈像是蛇一般不急不緩沒入空氣中,等到其在空間中,完全佈置好後,鐵鏈嘩啦啦的動了!
魔樹後的山丘上,一道盤坐着的身影周邊,鐵鏈似如鬼魅般從虛無的空氣中串出,悄無聲息且迅速地纏上那道人影的脖子。
不待那道人影發聲,鐵鏈便將其拉着,隱沒入空間中。
與此同時,魔樹的一根樹須上,一位女子察覺到了什麼,臉色大變,體內纔剛催動魔力,準備驚醒魔樹的時候,又是數道鐵鏈從空氣中串出,迅速將她綁住,拉入空氣中。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
這兩人就是繪梨衣留下一明一暗兩個子。
當時她的打算是,一旦巫神之柱想要對魔樹巴別塔下手,那麼就由明子發出動靜,驚醒魔樹巴別塔——
這種情況下,只要讓魔樹巴別塔收到信號也就好了,剩下的,魔樹自己就會完成。
哪怕是巫神之柱的投影分身,加上拜恩帝國魔神教中,所有高層的力量,都不可能是這封名了的怪物的對手。
這根本是質的差距!
當然,既然對手是巫神之柱,那麼佈置肯定得與一般人不一樣。所以她佈下了一道暗子——
若是明子被巫神之柱發現,提前做出了應對措施,從而無法驚醒魔樹,那麼就由暗子出手。
這本是萬無一失的佈置,在她本體在這個世界的前提下。
若是她的本體在這個世界,那麼她的‘影’,在感知,還有一些輔助能力上,完全能與她共享,達到相當的層次。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巫神之柱,想要瞞過她的耳目,偷偷摸摸做些什麼事,都不大可能。
但,現在她本體進入到地獄位面,且位面因惡魔之柱甦醒而封鎖後,本體與各個‘影’之間的聯繫被切斷,她的‘影’便失去了三轉位格的感知能力,退化到他們自身二轉位格的層次。
若是影的等級提升到八十級後,只要擁有足夠的靈性物質,倒是可以直接爲自己的‘影’舉行儀式,使其踏足三轉位格。
可惜她自身還未達到那種地步,這對她來說,還只是空談。
這點,在她進入到地獄位面之間,其實已經有所預感。
同時,她預感到,惡魔之柱亦是會在李元他們進入到地獄位面之後甦醒,阻攔住他們的退路。
她必須在兩者之間做出抉擇。
而現在,她選擇了後者。
…………
嘩啦啦!
鐵鏈的聲音響起,一男一女兩道人影在虛空之中被拉出。
男的是一名彪形大漢,女子生的小巧玲瓏。身上氣息都達到了六十五級以上。
不過在鐵鏈的封鎖之下,兩人就像是無力的小雞般被拎起,捆綁着,無法動彈。
男子面目猙獰,張開嘴想喊,但是鐵鏈比他更快,提前堵住了他的喉嚨。
“噓!”
巫神之柱豎起一根手指,在男子面前做出噤聲的手勢。
男子想要掙扎,卻發現根本無法掙脫他的鉗制。
而那生的小巧玲瓏的女子,更是臉色煞白。
“什麼都別吵,什麼都別做,老老實實的呆着,事成之後我會放你們好好離去,明白嗎?”
巫神之柱嘴角微微咧起。
鮮血的氣味會刺激魔樹巴別塔,所以,一切都要謹慎在謹慎。
這樣的傢伙,對付起來可不容易。
旋即,巫神之柱的分身又轉向邊上的那幾道人影,擺了擺頭:“把我教給你的陣法佈置好吧。”
“明白。”
那一身白袍的主祭微微點頭,帶着剩下的紅袍祭司分散而開,悄無聲息地動手,圍繞着魔樹巴別塔,將一根根陣旗插下。
…………
拜恩帝國,魔神教總壇。
身穿黑袍的人影跟着那一襲白袍的主祭穿過深邃冗長的通道,身後跟着一個臉色蒼白無血,走路跌跌撞撞的男子,一直走到通道盡頭,那巍峨高聳的石門之前。
主祭走到石門下,催動魔力,打開鎖,然後石門轟隆隆的向着兩側打開,露出後方深邃恐怖的黑暗。
月光慘淡,透過天井灑入,在其盡頭,勾勒出一片沉重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