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老舊,用毛石砌成,佔地面積倒有一百來平米左右,上下有兩層。
嘩啦!
生鏽的鐵門被打開,發出令人酸牙的聲音。
“里奧?!里奧!”
屋內,正坐在廳堂中的人聞聲紛紛站起,大步走出門,迎了上來,滿臉不敢置信。
原本滿面的愁雲轉變爲驚喜。
“嗚!~”
忽然,哭聲傳來,李元等人目光闖過人,停留在一個膚色偏黑,滿手老繭的女人身上。
女人蹲在門口抹着眼淚,邊上的小男孩訥訥地看着她,又轉頭看看這邊,一時不知所措。
里奧張了張嘴,一步兩步向着娘倆走去,走到女人身前時,情難自禁,一下緊緊抱住她,用粗糙的大手撫摸着女人還算柔順的頭髮。
“沒事了,沒事了……”
“嗚!~”
女人哭得跟大聲了。
邊上的水手看着這一幕,不自覺淚盈了眼眶。
好一會,宛若隔世了的兩人才分開,里奧轉頭看了一圈衆多兄弟,臉上帶着歉意道:
“抱歉,讓兄弟們多擔心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你沒事就好!兄弟!”
船長上前,給了他大大一個熊抱。
“是的是的!”
邊上的人忙着附和道,旋即有人緊跟着問道:
“對了,里奧,你是怎麼出來的?”
“這得多謝李元兄弟和西洛少爺了……”
里奧將之前發生的事跟衆人說了一遍,衆船員聽完後,看向西洛的目光忽然和善了幾分,之前曾頂撞過西洛的那個船員看向他的目光微微異變,上了前來。
“我承認……”
他伸出手:“我之前看走了眼,你我見過最好的貴族。”
“那倒不至於!”
西洛亦是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自謙道。
只是嘴角翹起的弧度一揚一收,看得出來他其實是想剋制的。
“對了,西洛少爺,冒昧打擾下。”
船長上前,用手護於胸前微微鞠躬,相比於一般船員,他顯然更懂貴族之間的禮節:
“我想問下,西西里城主府那邊,還會在找過來嗎?”
這次他不在和老騎士溝通,而是直接跟西洛對話。
“一般不會了。”
西洛想了想回答道:
“那個官兵頭子抓里奧大哥,完全是爲了給民衆一個交代,現在在沒有足夠證據情況下,應該不會這麼亂來了。”
“是嗎?”船長緊繃的臉色一緩:“多謝了。”
“不過,”西洛轉口又問道:
“這裏的兇殺案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嘶!”說起這,船長倒吸一口涼氣,將自己知道的坊間傳聞都跟他們說了。
傳聞複雜,邏輯性也相對混亂,經過李元幾番盤問下,把船長所表露出來的信息提煉出幾點要點:
如西西里城主所說,兇殺案發生第一起的時間,是一個月前。而這一個月時間,一共發生了約有五六起案件。
被殺的人等級都在十幾級,發生的時間都在夜裏。至於地點的話……
李元看着手中用筆標註出來兇殺案發生的幾個點,用數字標出先後的順序,無論是一筆畫,還是根據其大概形成的圖案,都是一片混亂,雜亂無章……
按照推理中寫的,這種連環殺人案不是應該在裏留下什麼線索的嗎……
比如形成一個骷髏,或是什記號,用來挑釁城主啥的……不然怎麼能體現出智商的優越性……
李元的思緒和線索一樣發散着,想了想問道:
“受害人是小孩居多?”
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也是一條線索。
“那到沒有,都是成年人,大多應該是女人。”
“成年人……大多是女人……”
李元眉頭緊鎖,沉吟着,這樣就能排除那些‘靈’爲了獲取所謂的‘殼’,或是爲了某種目的,而製造出的兇殺案了。
女人在靈魂的純淨度上,可沒說比男人要高多少。
現在的線索還太少了啊……
如此想着,李元擡頭看向西洛,西洛此時亦是從思緒中回過神,與李元對望了一眼,旋即轉頭看向船長:
“張哥,能否帶我們去兇殺案發生的地方走訪一下。”
船長聞言,臉上露出些許驚喜之色:“當然,西洛少爺你們是打算要着手調查這事?”
“既然知道了,我沒辦法坐視不理……你們都是卡文迪許家族下的民衆,這是一名貴族的應盡義務!”
西洛義正言辭地說道,聽得李元嘴角直扯,腹誹了句,好了你不用強調了……
聽聞此言,船長臉上的欣慰之色更濃,連忙伸手示意了下:
“請跟我來,少爺!”
說着,他們便出了這條狹窄的小巷,先行前往昨天兇殺案的案發現場——
西西里口岸的面積本就不大,加上兇殺案發生的區域都是在外圍普通民衆的居住區。
兇殺案發生後,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地點根本不難找。
加上昨夜兇殺案發生的地點距離里奧家本就不遠,沒一會兒,他們便到了一處小巷子中,老舊的民房前。
民房已經讓城主府用簡易的圍欄圍起,又在門上貼了黃色的封條,封條上用硃紅色顏料寫下‘禁止出入’幾個大字。
猩紅似血,讓這民衆原本就避之不及的案發現場,更是憑添了幾分驚悚詭異的感覺,以至於行人現在都不敢往這條巷子裏鑽。
一行人翻過圍欄。
李元走在衆人最前頭,用阿瓦隆鏡面所成的‘像’確認過,裏面沒有魔力光影的存在後,伸手按在門上,輕輕推開。
吱呀!
老舊的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音。
時間正值日午,在門推開的這一刻,卻是一股陰風襲來,吹在臉上異常冰涼,令人下意識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元雙目微凝。
雖然很微弱,但精神力遠比一般人強大的他還是察覺到了某些異常:殘留的魔力因子,應該是水屬性的……
旋即,他踱步進入房間,西洛一行人緊跟其後,陰影將他們的身形覆蓋。
房間的窗戶緊閉,拉着窗簾,視線陡然昏暗了下來。
這裏房間的傢俱很簡單,就只有一張桌子,卻麼有椅子,僅僅只有一個蒲團擺在距離桌子約莫一米遠的地方,擺得十分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