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比大人孔穎達都快無語了。
只見程夫人掐了程咬金的腰一爪。
程咬金疼的齜牙咧嘴地說道：“孔師，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哦？”
程咬金指着旁邊的兩個兒子，程處默，程處弼，說道：“我這兩個犬子，實在不爭氣，空有一身蠻力，卻不好好唸書，如今孔師既然到府中教我五弟，常言道，一隻雞是喫，一羣雞也是喫，不如，一起教授我這兩個兒子如何？”
孔穎達聽了，直搖頭。
他急忙擺手道：“程將軍，你這兩個兒子，我實在教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程處默也是國子監的學生，寫自己的名字，就學了三個月吧！”
並非程處默笨，而是他根本不想念書。
孔穎達也是無奈的。
程咬金一臉失望，剛想放棄，卻又被程夫人掐了一下。
他不甘心地道：“孔師，你到府中，喫喝拉撒，都有我老程照料。”
孔穎達不爲所動。
程咬金說道：“烈酒管夠！”
孔穎達搖搖頭。
程咬金說道：“荷包雞隨便喫！”
孔穎達眼睛動了動。
程咬金說道：“火鍋涮牛肉也是。”
孔穎達有些心動了。
程咬金咬咬牙，說道：“孔師以後可以隨意到長安大大大大酒樓喫飯，分文不取。”
“好！”
孔穎達聞言，急忙說道。
他生怕程咬金後悔。
說完，他自己倒是後悔了。
於是他恢復了雲淡風輕之色：“程將軍說哪裏話，子曰，有教無類，處默和處弼都隨陳楚一起跟我學詩吧……對了，你方纔說分文不取，我沒聽錯吧？”
程咬金：“……”
陳楚等人：“……”
孔穎達就暫時在盧國公府上安頓下來。
他奉皇帝之命來教化陳楚，現在可好，一下教化三人。
當然，孔穎達的主要精力，還是放在陳楚身上。
喫過午飯，修整一番之後。
孔穎達就帶着陳楚、程處默、程處弼三人，到了盧國公府的書房中。
進了書房。
下人立即爲孔穎達泡上一杯好茶。
孔穎達端起茶杯，只覺得這茶沒什麼味道，於是抿了一口。
這一喝，頓時驚爲天人。
清香，淡雅，入口之後甘味持續不斷上來。
兩個字：好喝！
蓋因這個時代的茶，都是茶湯，茶葉被弄碎之後，加入鹽、蔥、姜、桂等作料，一起煮沸。
越有錢的人家，加的作料越多。
在陳楚看來，這都是黑暗料理啊。
孔穎達驚訝地問道：“這茶，怎麼與其他的茶不一樣？”
下人說道：“孔師，如今盧國公府都喝這樣的茶，這茶是陳公子製作的……”
說着，指了指陳楚。
孔穎達驚訝地看了陳楚一眼，隨即又恢復平靜之色，他放下茶杯，說道：“這茶，固然有可取之處，但終究是小道而已，唸書，學聖人之行，方纔是大道……”
陳楚沒說話。
我就靜靜地看你裝比！
然後，孔穎達看向陳楚三人，說道：“學詩乃是第一步，老夫先考教考教你們。”
他說道：“詩三百第一首，便是讀書人人人能吟誦的關雎，所謂關關雎鳩，在河之洲，下一句是什麼？”
他看向三人。
程家兩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程處默說道：“弟弟，叫你呢。”
程處弼搖搖頭：“大哥，分明是叫你呢。”
兄弟二人推諉扯皮。
孔穎達一陣無語。
他對這二人是不抱希望了，於是盯着陳楚，問道：“陳楚，你知道嗎？”
陳楚想了想，說道：“我知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有個公子，脫鞋就遊……”
噗。
程處默和程處弼同時忍不住，將喝了一口的茶噴了出來。
太有畫面感了。
在河岸邊，關雎鳥自由自地玩樂着，突然來了一個青年，脫鞋就下水了……
程處弼說道：“叔，你說的太對了，之前我一直背不下來，都是因爲背錯了。”
孔穎達憋得臉色通紅。
陳楚這句詩的時候，他正在品茶。
突然被雷到，猛地喝了一口下去。
那可是滾燙的開水啊！
差點沒把他燙死。
他指着陳楚，剛要發火。
不行！
老夫可是一代大儒，怎能因此動氣。
子曰，孟子曰，荀子曰，董子曰……
好半天，孔穎達才平靜下來。
他盯着陳楚，氣呼呼地說了句：“不學無術……再來，還有一首氓，亦是讀書人都要回吟誦的，即爲：氓之蚩蚩，抱布貿絲，下一句是什麼？”
這次，孔穎達直接沒看程處默兄弟二人。
他對這二人已經徹底失去希望了。
他直接看着陳楚。
爲避免陳楚再出雷人之語，孔穎達沒敢端茶杯。
陳楚想了想，說道：“這個也簡單，氓之蚩蚩，抱布貿絲，被我揍兮，讓你貿絲……”
噗。
程處默和程處弼再次噴了。
他二人也不知道氓寫的是啥。
但感覺陳楚說的很對。
孔穎達氣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他一直告誡自己要養氣。
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淡然處之。
他呼呼地吸了兩口氣，指着陳楚說道：“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大好時光，就這樣被你浪費了，子在川上曰……”
陳楚應對：“她在叢中笑。”
“你……”
孔穎達氣得說不出話來。
要淡然！
不生氣！
他盯着陳楚，又說道：“你將來會後悔的，少壯不努力，老……”
陳楚直接一句：“自掛東南枝！”
孔穎達實在繃不住了，他氣呼呼地吼道：“你這學的，都是什麼歪詩？”
陳楚呵呵一笑，說道：“老孔，我還會七步詩，你要不要聽聽？”
《七步詩》？
這可是曹植的名篇啊！
孔穎達心道，這小子這麼無才，還能背這首詩？
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聽陳楚開始吟誦：
“煮豆燃肚皮！”
“豆在肚中氣！”
“本來不想放！”
“奈何憋太急！”
啪啪啪。
程處默和程處弼聽了，直拍桌子。
“陳楚兄弟，好詩！”
“叔，你真是吟得一手好詩啊！”
孔穎達面色一變，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拂袖而去：“老夫……老夫老夫從未見過如此冥頑不靈之人，簡直豈有此理，不教了……”
一直提倡要氧氣的老孔，終於受不了，被氣跑了。
程處默和程處弼面面相覷。
陳楚看着孔穎達的背影，滿心期待系統能給個完成任務的提示。
老孔被氣跑了，應該算被打敗了吧？
可系統爲啥沒有提示呢？
奇怪！
陳楚困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