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洛希也知道自己這醋喫得全無道理，她抽了抽鼻子，將臉扭向一邊，然後被某人毫不溫柔的扳了回去，“真喫醋了？”
言洛希不想無理取鬧，但是還是氣哼哼的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嗯，喫醋，快掉進醋缸裏了。”
厲夜祈被她的直白逗樂了，湊過去親了她一下，然後攬着她躺下來，“好好好，我陪你一起泡在醋缸裏，多喫醋美容養顏呢。”
言洛希氣得扭過頭去，半晌又往他懷裏鑽了鑽，伸手緊緊抱着他，“你是我的，誰也不準跟我搶！”
厲夜祈第一次聽見她這麼霸道的宣稱他是她的，心裏冒起奇異的感覺，他大手輕柔的撫着她的頭髮，聲音帶着溫柔的討好，“好，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言洛希聞言，韓禎禎的事也沒那麼糟心了，她將臉埋在厲夜祈滾燙的胸口，“我困了，你哄我睡覺吧。”
厲夜祈伸手按滅牀頭燈，黑暗裏，他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溫柔的哼着那首古老的搖籃曲，言洛希靠在他懷裏，不知不覺睡着了。
哄睡了心肝寶貝，厲夜祈拉了拉被子，蓋住彼此，他大約猜到言洛希不開心都是因爲言零，看來明天他要和言零談談。
翌日，厲夜祈起得早。
他下樓時，言零正在餐廳裏喫早餐，他走進去，佟姨立即把他那份早餐端出來。
厲夜祈拉開椅子在言零身邊坐下，言零咬饅頭的動作頓了一下，擡眸看向身旁存在感極強的男人，“爸爸，早上好！”
厲夜祈衝他點了點頭，“昨晚睡得好嗎？”
言零“嗯”了一聲，繼續咀嚼嘴裏的饅頭，父子倆一時誰都沒有吭聲，安靜的喫完早餐，言零擡腕看錶，見時間差不多了，他起身準備離開。
厲夜祈叫住他，“小零，你等一下，我送你去學校。”
言零腳步一頓，有些驚訝，“哦，好。”
厲夜祈三兩下解決了早餐，他退開椅子走到言零身邊，和他一起朝玄關走去。已經入冬，走出別墅，寒風撲面而來。
言零凍得哆嗦了一下，厲夜祈見狀，幫他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戴上，說話時就哈出一口的霧，“降溫了，早上很冷，明天記得繫上圍巾。”
言零雙手抄在羽絨服口袋裏，說“我不冷，就是剛從家裏出來，有點不太適應外面的低溫。”
“走吧。”厲夜祈伸手搭在他肩膀上，兩人在灰濛濛的天色中走向停畫場，厲夜祈護着兒子上了車，他親自開車送他去學校。
“我聽你媽說你想跟着你們音樂老師學唱歌？”厲夜祈狀似不經意的提起來，目光卻一直落在後視鏡上，觀察言零的反應。
言零坐在後座，雙手不自在的絞在一起，他說“嗯，可是媽咪好像不太喜歡韓老師。”
“你媽不喜歡的事情，你還會去做嗎？”厲夜祈問道。
言零垂下頭，“媽咪說，每個人都有短板，需要努力去克服，我五音不全，每次唱歌別的同學都笑話我，我想努力克服，不需要唱多好，只要不會再被人笑話就行。”
“真的那麼想唱歌？”厲夜祈柔聲問道，兒子有自己喜歡的東西是好事，但是他不希望這件事會引起他與希兒母子間的隔閡。
“嗯。”
厲夜祈繼續道“你想唱歌，我重新給你請一個聲樂老師教你，還可以教你喜歡的樂器，這樣可以嗎？”
言零皺了皺眉頭，“我不想要聲樂老師教我，有韓老師教我就可以了，爸爸，你和媽咪是不是不喜歡韓老師啊，她人真的很好的，我們班的同學都喜歡她。”
厲夜祈瞧他一邊推銷自己的老師，一邊又擔心他們會強硬的拒絕，心裏忽地一軟，“你想讓她教你，那就讓她教吧，不過小零，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能因爲外人讓你媽咪難過，知道嗎？”厲夜祈把自己的底線亮出來，那就是絕對不允許別人觸碰的。
言零點頭答應下來。
縱使厲夜祈覺得不妥，最後還是答應言零暫時跟着韓禎禎學習。當然，他對韓禎禎並沒有什麼印象，只是最近從這母子倆嘴裏聽到的次數多了，纔開始注意起來。
接下來大半個月都過得很平靜，言洛希很少聽到言零提起他的音樂老師，但偶爾她從言零房間外經過時，會聽到言零在房間裏學唱歌。
有些調子的音不準，他好像加了韓禎禎的微信，時不時會把自己唱不準的音發過去，韓禎禎極有耐心的糾正。
言洛希心裏很不是滋味，總感覺自己的生活被韓禎禎無孔不入的侵佔了，可當着言零的面，她又裝作很不在乎，從不問他跟韓禎禎學唱歌怎麼樣了。
言洛希總覺得言零學唱歌這事是三分鐘熱度，過不了多久就不會再學了。但一直到期末，言零都沒有放棄，她終於開始正視言零的這一興趣愛好。
這是期末考試的前一晚，言零蹭進主臥室，一會兒逗一下襄兒，一會兒又去捏捏小魔王的手，小魔王現在已經學會走路了，只要醒着，就絕對不會老實的坐着，趁大人不注意，一準滑下牀往外跑。
言零把小魔王抓回來，把他放在牀上，“你怎麼總喜歡跑啊，老老實實坐着。”
小魔王被言零堵得沒辦法下牀，他急得嗷嗷叫，言洛希抱着洗完澡的襄兒出來，看小傢伙急得紅了臉，她說“怎麼啦？”
言零坐在牀邊上，皺着眉頭道“他想下牀往外跑，這纔剛學會走路就這麼不安分，以後怎麼辦啊？”
言洛希笑道“小孩子都坐不住，你小時候也是一樣的。”
言零一愣，他其實不太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但是他知道他像小魔王這麼大的時候是在福利院裏度過的。
言洛希把襄兒放在嬰兒牀上，回頭見言零坐着發呆，她笑道“怎麼啦？”
言零搖頭，他忽然站起來，“媽咪，放寒假以後，我想去韓老師家裏學唱歌可以嗎？”
言洛希眉頭微微一蹙，那種無形的不安再度撲面而來，她臉上的笑意都帶着三分勉強，“你要去韓老師家裏學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