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學的時候,鬱瑤給顧凜發了條微信,說今天有事不去他家學習了。
片刻後,顧凜回了個“好”字過來。
鬱瑤靜靜看着那個“好”字,半晌沒有動彈。
她不由自主想着,她說不去了,顧凜會不會覺得很高興:終於擺脫了她這個混喫混喝的牛皮糖。
晚上八點多一點,鬱瑤騎着共享單車帶着裝着酒水的小箱包到了酒吧一條街。
這裏的夜生活纔剛剛拉開帷幕,人還不多,她接連跑了好幾家都收穫平平。
只有一家嘗試性的定了一小批烈焰櫻桃。
等到九點多的時候,她走進了生意最好的酒吧斯萊特。
她進去的時候,酒吧裏的駐場歌手正在唱一首沙啞緩慢的情歌女歌手是正流行的煙嗓,畫着煙燻妝,眼神迷離,很有感覺。
鬱瑤走到吧檯那裏,給自己點了杯飲料,然後笑着跟調酒師聊天套話,想知道老闆在不在。
調酒師是個看起來很颯的女人,一邊酒瓶翻飛一邊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小妹妹,別費勁兒了我這兒不進新酒。”
鬱瑤頓時一愣,然後就有種被戳穿的窘迫。
她混社會慣了,還以爲自己能掩飾的很好,誰知到了老江湖面前,還是不夠看的。
就在鬱瑤有些不知該如何化解尷尬的時候,唱完歌的女歌手走到這邊,敲了敲吧檯:“這個月錢先結了,我急用。”
然後鬱瑤就看到,調酒師反手把調好的酒推出去,拿起手機刷刷轉賬。
她這才知道,原來這個看着拽拽的調酒師就是老闆。
歌手結了賬走人,老闆擡頭似笑非笑看着她:“還不走去別家試試吧,你這杯當我請的。”
鬱瑤看着老闆,又看了眼已經離開的歌手,她抿脣,嘗試着問道:“她唱歌一晚上賺多錢呀”
酒吧老闆頓時失笑,像是覺得她很有意思,聳了聳肩:“一個小時,隨她唱幾首,五百。”
鬱瑤頓時愣住。
這麼多
她這一晚上轉了大半天,掙得還不到一百,還犧牲了學習的時間
鬱瑤的心猛地一動,她回頭看了眼表演臺子那邊,然後便是轉身問老闆:“我能試試嗎”
其實以前何婷還建議過她可以去試試駐唱,可她那時候不敢,鬱剛強知道她能駐場了,一定會起別心思拿她掙錢她根本不敢往這邊想。
可現在,她已經自由了
鬱瑤眼神晶亮看着老闆:“姐姐,給我試試,可以嗎”
老闆苦笑不得:“你這到底是做什麼的”
鬱瑤有些不好意思:“就是想賺錢”
老闆頓時被她逗笑了:“行,那你去,唱的不好被轟下來別哭就成”
鬱瑤連忙起身:“謝謝老闆。”
下一瞬,她便是往酒吧中間的臺子走去
前一位歌手剛走沒多久,臺上的吉他手正在彈奏一首節奏舒緩的曲子,就在這時,客人們就發現,臺上又出現了一個人。
年紀不大的女孩子,穿着簡單的t恤和牛仔短裙,高挑纖細,一雙腿白皙筆直,五官精緻極了。
她素面朝天,眼神乾淨又平靜。
她彎腰跟吉他手說了什麼,吉他手往吧檯老闆那裏看了眼,然後便是點點頭,下一瞬,吉他手彈奏的曲子一變
所有人就看到,女孩子站在話筒前,兩手虛扶住話筒,輕聲吟唱出來。
她唱的是一首年代比較久遠的民謠小調,節奏緩慢,旋律平和
少女的聲音乾淨至極,分明是未經風霜的通透,可莫名的,她唱出來的旋律中卻又帶着隱隱約約的飽經滄桑。
單純和滄桑在她身上融爲一體,詭異的是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息,在她身上融爲一體後卻沒有半分違和酒吧裏,所有的客人都靜靜看着臺子上,看着少女眉眼柔和的輕聲唱着
一曲畢,酒吧裏陷入一瞬的靜默,接着便是掌聲如雷。
有人在吹口哨:“再來一首”
鬱瑤緩緩笑開,她輕輕鞠了個躬,跟吉他手道謝後走下臺子朝吧檯走去。
酒吧老闆已經滿眼讚歎,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小妹妹,看不出來啊”
鬱瑤有些不確定:“那姐姐這裏要我嗎”
“要啊”
酒吧老闆理所當然點點頭:“只不過我這裏時間都排好了,你要來的話,只能唱十點到十一點的時間段。”
鬱瑤毫不猶豫:“沒問題。”
那時候,她剛好結束和顧凜的學習時間對她來說很完美
酒吧老闆笑開:“那行,明天開始吧,明晚十點,一個小時,你剛來,給你三百,後邊再看效果至於唱幾首,你自己看着唱,只要客人喜歡,你隨意唱幾首都行你覺得行嗎”
鬱瑤頓時眉開眼笑:“行,謝謝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