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瑤話音落下，商承的腳步一滯，腦中有一瞬間的發懵。
他緩緩回頭看着牀上的小人魚，聲音發緊：“你說……什麼？”
鬱瑤看着他，直截了當：“我跟路錚說清楚了，我跟他之間結束了，我不會再去找他。”
商承喉結動了動：“……那你爲什麼要出院？”
鬱瑤看着他，低聲解釋：“我看你太忙了，每天還要跑醫院來，就想着……住的離你近一點，你就不用來回折騰了。”
商承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回病牀邊，居高臨下看着小人魚。
他手指微微蜷縮，問她：“爲什麼要住的離我近一點？”
鬱瑤看着他：“這也需要原因嗎？”
商承毫不猶豫：“要。”
“唔……”
鬱瑤想了想，試探着說：“那就是……因爲我想經常看到你，又不想你一直來回跑的辛苦，這個原因算不算？”
商承看着她，一字一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鬱瑤眨了眨眼……看來說的還不夠清楚。
她笑眯眯：“我說，我喜歡你，想每天都看到你……學長，你還養不養人魚啊？”
商承俯身一手捏着她後頸，低頭直接親吻過來。
這個吻起初帶着明顯的剋制還有隱約的試探，商承睜眼看着被他親吻的小人魚……當看到她只是眼睫輕顫着，沒有露出任何抗拒，他眸色瞬間轉深，閉眼深吻下去，一路攻城略地……
半晌，直到兩人都呼吸不穩，商承才勉強將鬱瑤放開。
他一隻手撐在病牀上，俯身和她對視：“你想好了？如果是因爲我幫你救你甚至金錢的關係，那麼……我勸你還是慎重考慮。”
他說：“我和路錚不一樣，你招了他還能走，招了我……這輩子也別想離開了。”
鬱瑤眨眨眼，然後笑：“這麼嚇人啊，那我再好好想想？”
話音未落，就見商承眸色瞬間幽深。
他說：“我後悔了……”
再度親吻下去，將小人魚脣齒間所有氣息攫取，呼吸糾纏間，他啞聲說：“我原本已經打算放你離開，是你把我拉回來的……”
商承看着小人魚，一字一頓：“現在，你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鬱瑤笑眯眯：“那學長準備養人魚了嗎？很難養，又麻煩，還要花很多錢哦……”
“養。”
商承在她眉心輕吻，聲音暗啞：“我有錢，不怕麻煩……而且很會養魚。”
鬱瑤失笑。
想到剛剛商承還一副無慾無求要出國走人的樣子，她又忍不住想使壞，故意湊到商承耳邊低聲說：“再告訴你個祕密……人魚也能變成人類的哦……”
她在商承耳邊嘀咕完，然後坐直身體看着商承，眨了眨眼，問他：“學長，你說，我會變成泡沫還是能變成人啊？”
商承喉結劇烈滑動了下，看着她的眼神極爲幽暗危險……可彷彿是察覺了鬱瑤眼底的促狹和邪惡，他脣角翹了翹，緩緩站直身體。
“做人有什麼好的，我就喜歡你長尾巴的樣子……”
說完，他慢條斯理蜷起食指在鬱瑤下巴颳了刮，居高臨下：“你就安心好好做你的魚吧。”
鬱瑤撩人不成反被殺，頓時有些傻眼，可商承已經不緊不慢整理好襯衫轉身走出病房……
直到幾天後商承接她回去家裏，那份撩人不成的尷尬都還沒完全消散。
尤其是察覺商承嘴角那份所有若無的笑意，鬱瑤就更不想搭理他。
商承把她帶回的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棟別墅……
進了屋子裏，商承直接帶她去二樓房間。
淡粉色的牆壁，整個十分精緻溫馨一看就是給女孩子住的……
“你先洗漱收拾下，然後準備喫東西。”商承在她後頸捏了捏，自己轉身出去。
鬱瑤在醫院多住了幾天，身上的傷幾乎已經完全好了。
人魚體質本來就特殊，再加上藥物幫助，淺一些的傷口連印字都看不到了，深一些的傷口也只剩下疤痕……要不了幾天也會連痕跡都找不到。
那些醫生都是商承的人，哪怕對鬱瑤的恢復速度覺得驚恐，也不會有人多嘴。
商承轉身出去，鬱瑤去衣櫃裏找換洗衣服，然後就發現，裏裏外外所有衣服都有，連內衣內褲都是全新。
她拿了貼身衣服和浴袍走進浴室。
從路錚訂婚那天墜海開始她就沒好好洗過澡了，這兩天總覺得自己身上一股魚腥味……幸好商承好像鼻子不太好的樣子，沒見他表現出什麼，要不然就更尷尬了。
進了浴室，好好洗了個痛快……魚尾出來的時候鬱瑤還好好看了看，確保之前殘缺的尾鰭都長出來了才鬆了口氣。
她這尾巴，要是光禿禿的，可就太醜了……
半晌，她穿着浴袍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出去，剛出浴室就是一愣，有些傻眼的看着坐在牀上正慢條斯理翻雜誌的人。
“學長？”
商承擡眼看她，笑了笑：“好好看尾巴了嗎？”
他怎麼知道她在幹嘛？
鬱瑤乾咳一聲：“嗯，看了，已經長好了……唔，你幹嘛？”
話沒說完就見商承欺身上前，直接一手按到她後腰把她攬進懷裏。
他脣角帶着笑意：“沒什麼……畢竟，這是你最後一次見自己的尾巴了，要不要拍照留念一下？”
“你什麼……”
鬱瑤話沒說完就被放到牀上，隨即就見商承欺身而上。
“那天在醫院不是撩撥的起勁，怎麼，事到臨頭知道害怕了？”
商承身上穿着家居服，也有沒幹的水汽，明顯也剛洗過澡。
鬱瑤有些緊張，乾巴巴說：“你剛說，洗完澡喫東西……”
“是啊。”
商承俯身下來，語調暗啞：“喫魚……”
鬱瑤被他剝雞蛋一樣三下五除二就扒的精光，有些緊張又有些憤恨：“誰那天還說讓我安心做條魚的，虛僞！”
商承被她抵住胸口，擡手將她的手握住放到脣邊細細親吻，悶聲低笑：“誰讓你那天不知死活撩撥我。”
天知道他這幾天忍得都要瘋掉了……
鬱瑤不滿哼了聲：“可我現在不想做人，我就想做條魚……嗯……”
話沒說完就變了調，她咬脣惡狠狠瞪着某個斯文禽獸。
商承呼吸略重，笑的聲音暗啞：“好巧，我現在也不想做人了……”
片刻後，一室春光瀰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