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瑤和池焰早上出門,等回到監獄基地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吉普車直接駛進監獄基地圍欄內,停下來後,鬱瑤剛下車,陸潛和兩個輕傷手下就迎了上來。
“一切還順利吧?”陸潛神情依舊淡漠,語調卻十分柔和。
鬱瑤知道在這期間這裏一切平安,衝陸潛點點頭:“讓人搬藥吧。”
汽車後備箱和後座打開,放滿了各種藥品和醫用器材,池焰心裏很清楚他們並沒有把這些東西搬上車,可這時候,他已經不會再疑惑,只是滿眼深意看了眼鬱瑤。
對上他的視線,鬱瑤衝他眨眨眼,完全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池焰卻是瞬間移開視線,耳尖隱隱泛紅。
這麼多人,這個女人就敢當衆對他眉來眼去……
陸潛把鬱瑤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不着痕跡掃了眼池焰,隨即不發一語上前幫着一起搬藥品。
他身形高大,從鬱瑤旁邊走過都彷彿帶風一般。
得知有了藥,那幾個女老師幾乎要喜極而泣。
女老師中有一個就是校醫,由她來給那些生病的孩子用藥,鬱瑤把藥品直接交給陸潛,只拿了自己需要的藥回到鬱峯房間。
插上吊瓶消炎,鬱瑤給鬱峯身上細細塗上燒傷藥……看到那些可怖的傷口,她便是忍不住滿心內疚:“老鬱,對不起啊。”
她說:“事我沒保護好你……”
鬱峯頓覺無奈。
他擡手拍了拍鬱瑤的頭:“說什麼傻話,本來就該爸爸保護你的,結果卻讓你來保護我……好了,這麼久了,我還沒跟池焰小子道謝,你叫他進來。”
鬱瑤嗯了聲,低頭細細給他身上的燒傷處都塗上藥膏,喂他吃了藥,然後才轉身出去。
她走到池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池焰恰好開門出來。
“喂。”鬱瑤挑眉:“我爸找你有點事,你過去下。”
池焰看到鬱瑤,視線本就有些生硬,再聽到她的話,神情頓時一僵,抿脣,目露戒備:“什麼事?”
“還能什麼事,你做的好事唄。”
鬱瑤說完就揚長而去,沒看到身後的池焰面色瞬間一片僵硬。
他做的好事?
所以,她告訴她爸了?
這女人簡直了……什麼事都給她爸說!
更何況,至於嗎?那能全怪他嗎?
池焰暗暗咬牙,看着前邊不遠處鬱峯的門猶豫半晌,終是心一狠,推門進去。
“你找我?”他語調緊繃成一片。
反正鬱峯現在躺在牀上不能動,大不了罵他幾句而已。
下一瞬,他就聽到鬱峯叫他:“小子,過來。”
池焰認命的走過去,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這幾天一直沒顧上跟你道謝,謝謝你那天救了我。”鬱峯眼神誠摯。
他看出,池焰不是什麼熱心腸的性情,可那天那麼危險的情形,他卻衝過來救了他,如果不是池焰,他不是被喪屍咬死就是被火燒死,總歸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鬱峯神情溫和:“謝謝你,池焰。”
池焰頓時一愣……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料的不太一樣。
他難得有些怔然,下意識開口:“我是不小心的。”
鬱峯:“什麼?”
池焰驀然回神,立刻道:“我是說,我……就順手的……”
說完,他像是被火燎了一樣扭頭大步朝外走去,頗有一副落荒而逃的架勢。
鬱峯看的一愣一愣的,等到池焰出去了他才反應上來,滿臉茫然。
他就是說聲謝謝,池焰怎麼看起來那麼心虛的……
這時,鬱瑤正在小五的房間裏幫小五處理傷口。
小五虎口被喪屍咬了,鬱瑤當時立刻削斷了他手腕,因此,小五並沒有感染,而且因爲傷口處平滑比較好處理,這纔在醫療條件落後的末世撿回了一條命。
可即便如此及,斷肢依舊是重傷,基地裏除了那個學過護理的女老師以外,沒有別的醫生。
因此,得知小五正在高燒後,鬱瑤帶着從醫院順道蒐羅的銀針去了他房間。
陸潛和季雪晨也在那裏……小五已經燒得有些抽搐了。
鬱瑤敲門進去後指揮旁邊小五的同伴脫了小五的上衣,不發一語拿出銀針迅速紮在他頭頂和身上……
季雪晨一愣:“你幹嘛?”
鬱瑤理都沒理她,解開小五包紮的地方後,用工具小心快速的清除感染的腐肉,上好藥然後重新包紮起來。
等她處理完傷口的時候,小五已經不再抽搐了……
“半個小時後我來拔針,期間不要動他,給他喂點水。”
旁邊照顧的女老師連連點頭,鬱瑤衝陸潛淡淡頷首,然後朝外走去……下一瞬,陸潛就追了上來。
“鬱小姐。”陸潛人高腿長,走在後邊的時候特別有壓迫感。
鬱瑤回頭:“有事?”
陸潛頓了頓,挑眉淡聲道:“想麻煩鬱小姐幫我換下藥……”
季雪晨緊跟着陸潛出來,聽到這句話頓時面色一僵。
她剛剛去找陸潛想幫他換藥,結果陸潛說男女有別拒絕了……現在見了鬱瑤就忘記男女有別了?
季雪晨面色難看,偏偏陸潛還回頭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露出什麼異樣表情,就好像已經忘記了剛剛拒絕她的託詞。
鬱瑤知道陸潛身上也有傷,不疑有他,點點頭:“行,那走吧。”
季雪晨立刻跟上來:“我幫你。”
鬱瑤還沒說話,陸潛眉頭微蹙,回頭:“季小姐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了嗎?”
陸潛從來都是冷漠強勢的,可季雪晨始終記得是他救了自己,在她心裏,陸潛是不一樣的,她也覺得自己對陸潛來說必定也是有所不同……她給他包紮過傷口,用那樣親近的姿態。
他當時並未拒絕,可現在……他卻一邊跟着鬱瑤亦步亦趨,一邊對她這麼冷淡。
都是因爲鬱瑤!
眼睜睜看着鬱瑤和陸潛走進他房間,季雪晨咬脣,差點忍不住紅了眼圈,最終,低頭神情黯然離開。
如果沒有她就好了……
鬱瑤沒有閉門……隨意打開着,陸潛似乎也不在意,脫了外衣趴到牀上去,肌理分明的後背上滿是傷口……很多都是彈片劃傷的。
當時是陸潛用自己後背擋住了她。
想到這裏,鬱瑤上藥的動作輕了幾分,一邊上藥一邊問陸潛:“陸隊之後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