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按照皇帝的交代,說着這五年發生的一切,她以爲秦舒柔會哭,可秦舒柔一直安安靜靜地聽着,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是那拳頭越捏越緊。
她似乎和僞人秦舒柔不太一樣,真的秦舒柔纔是真的金嬌玉貴的郡主和秦家大小姐,可她眼中沒有太多的任性和乖張。
也許她曾經有過千金大小姐的傲氣,可是在冷宮的五年,都已經被磨滅乾淨了。
妺喜說完之後,輕言安慰她一番後,皇帝才進來問話。
皇帝問了很多問題,大多是關心她的話,比如還記不記得被關了多久、這些年她過得怎麼樣,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回家。
可秦舒柔只回答了一個問題:“五年。”
她被關了五年。
皇帝是頂級聰慧之人,怎麼會不明白她什麼意思,秦舒柔是在問:五年了,爲何現在才找到我?
這事,這一樁樁僞人案,的確令人生氣和惱火。
皇后的妹妹被換,已經夠讓皇帝不悅,現在外甥女也如此,皇帝心裏不憤怒,那是假的。
他輕聲細語,將僞人案來龍去脈娓娓道來。
蕭權。
無論是妺喜或者陛下,秦舒柔都聽出來了,近年來,特別是最近一年多來,發生的大事都和蕭權有關聯。
“柔兒,朕對不起你,朕已經在查你這事的幕後黑手了,相信假以時日,那幕後之人就會水落石出。”
“只是現在不宜打草驚蛇,柔兒,你恐怕還要委屈一下,等揪出這背後的真兇,朕再將你身份公之天下。”
“只是,”皇帝十分爲難:“你與蕭權的婚約,你看......僞人已經將你們的婚事搞得一團糟,他又已經另娶。”
秦舒柔眼睛眨了眨,她看得出來,陛下有點慌和內疚。
陛下想補償她,卻無從下手。
這一切,實在太亂了。
“柔兒,朕到時候會恢復你的名聲。只是你名聲若是恢復,你和蕭權的婚約便依然在,畢竟和他和離的人是僞人。”
皇帝十分爲難:“不過你放心,舅舅一定以你爲主,一定會還你該有的清譽,哪怕犧牲掉蕭愛卿的婚姻,朕也一定好好補償你......”
皇帝不知該說什麼了。
這是他遇到最爲難的事。
蕭權是西域駙馬,身份已然貴重。
秦舒柔是大魏皇族,堂堂郡主,秦家嫡女,聲譽也不能有差。畢竟現在她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清清白白的,聲譽無端端被僞人糟蹋成這樣,她一個姑娘家,該怎麼辦?
若是還秦舒柔清白,她和蕭權婚姻之約仍在,對於雙方來說都是個難題。
若是不還秦舒柔清白,她餘生該怎麼做人?
皇帝作爲帝王,本來站在國家立場上,應該照顧蕭權這個大魏駙馬和大同公主的顏面。
可他還是一個舅舅啊,他心底是疼這個外甥女的,奈何......
“陛下,放過他吧。”
就在皇帝一籌莫展的時候,秦舒柔輕輕一句。
皇帝一驚,擡起頭。
“放過蕭權吧。”秦舒柔靜靜地看着他,“既然已經這樣,那就不必再翻起舊事。就讓世人一直認爲,我與他早就毫無瓜葛。”
“可是柔兒......”
“僞人秦舒柔的所爲所謂,我秦舒柔一律承認,舅舅就不會這麼煩惱了,不是麼?”秦舒柔虛弱的臉上,淡淡地一笑。
這樣他們這些人的難題,不都解決了麼?
“可是你的聲譽......你讓世人怎麼看你?”皇帝眉頭緊鎖,接下來,這個柔弱的姑娘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