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問我的感覺，或者說結論的話，那就是愛情不是我們這種人該惦記的事兒。而且，我看你也有三十多了吧？呵，感覺你這麼個年紀，再說這個，多少有些幼稚了……”女人說。
“呵，我告訴你個事兒。”袁森覺得跟她不可能再見面，她也不可能再見王陽，於是說：“我今天是被朋友拽着來的，我這個歲數對這種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致了。”
“什麼沒興致啊……你是有錢了，身邊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了吧。”女人很是聰明地說。
“行了，讓我說完。”袁森說：“我這個朋友跟他老婆可是跟青梅竹馬，兩人一直都只有彼此，但是，後來女的爲了孩子跟人家睡了，被男的知道之後，離婚了。現在女方想要復婚，結果我朋友過不了心裏那道坎兒，所以才上這裏來，也跟別的女人試試，想要過掉心裏的坎兒。”
“呵……”女人聽後當即笑了。
袁森以爲她會說什麼的時候，她竟什麼都沒說了。
“你怎麼不說話了？”袁森問。
“哦……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我經歷的男人太多，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但是，我感覺，這不是性的事兒，是心理上的潔癖似的吧？只是，我這種人不關心那些了，只想着銀行卡里多點兒錢，你跟我討論這些問題，應該是找錯人了。”
“我覺得沒有找錯，只是你不說而已。”袁森說。
女人聽後，靜默片刻，站起來整理好工具後，很是端莊地站在他面前，微微躬身後，“如果您不需要服務的話，我就下去了。錢，就算了。”
“錢按照約定好的給你，也算你幫我。”袁森說。
“哦……”女人略微有些猶疑，輕輕挽了挽頭髮說：“我不知道別人怎麼看待這些事情，但是，對於我來說。我覺得你朋友的女人爲了孩子做那件事情的時候，跟我現在的身份差不多。約定好，然後結束之後再把賬算了。本質上，跟我差不多。”
袁森聽後，輕輕“嗯”了一聲，“是差不多。也算是一種交易。”
“這世界上，有很多女人會利用自己的身體賺錢，就像是網上說的那句話，女人變壞就有錢。如果按照這個標準來判定什麼是吱女的話，這個世界上的吱女實在是數不過來。我們是最單純的一種吧？”
“你說話，有哲學味。”袁森說。
“還好吧。我也是大學畢業。”女人微微一笑說：“所以，你朋友來今晚應該會有一種異樣的想法。”
“什麼想法？”袁森問。
“他會感覺自己的老婆是吱女。對了，他們還沒有復婚吧……我建議你不要讓他們復婚了。”
“爲什麼？”袁森不解。
“因爲…吱女在這個世界不被認可……是下賤的象徵。”女人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苦澀，“你朋友復婚之後，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疼老婆了，如果他拿自己老婆當吱女對待，那他老婆以後的日子會是什麼下場，你應該能想象到吧？”
袁森聽後，忽然不知道如何說話了。感覺，她說的很對。
“或許，你說得太嚴重了。”袁森問。
“如果我是你老婆的話，你會因爲我是你老婆，而忘記我曾經的這份職業嗎？不會吧……所以說，這件事情，本質上不是因爲她女人被別人碰了，而是，爲什麼碰！因爲交易所以選擇跟別的男人做，跟因爲感情跟別人做，完全不同。男人這時候，會非常理智地分析。”女人說。
“……”袁森沒有做聲。腦中甚至有種沒有轉過彎來的感覺，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說得很對。
“女人挺難做的，日子過起來要如履薄冰。一步錯，步步錯。轉身走人的時候，也沒有男人那麼灑脫……但是，雞蛋都煮熟了，怎麼都不會孵出小雞來了。哪怕他前妻知道錯了，也僅僅是知道錯了而已。我倒是覺得，如果你朋友沒來這裏，他倆以後或許還會復婚，但是，這次之後……怕是他們不會復婚了。他今晚感受到了女人爲了錢時，最下賤的樣子。夠明白了吧？我走了……”
女人說着，轉身便走了出去。
——
袁森提前下來結了賬，並給了那個女人之前說好的500元小費。
前臺經理給那女人打電話，而後，女人後面的化妝間走了出來。
見她穿戴整齊，明顯是要回家了。
“這麼早就走啊？”經理問。
“啊，孩子明天還要上學，我得早點兒回去了。”女人說着，轉頭看到了袁森。
“這是客人給你的小費。”經理拿出五百元遞過去。
女人衝着袁森微微一笑，拿過錢後又衝他擺了擺手，示意再見。
轉身去裏面化妝間喊着一個小男孩出來後，便從後門一起離開了。
“她結婚了啊？”袁森問經理。
“嗯，結過婚，不過長得很漂亮哈！服務還滿意嗎？”門廳經理笑着問。
“哦，挺好的。她結過婚，你意思是現在離婚了嗎？”
“對，離婚了，他男人不把她當人，整天打她。挺正常的，這圈子離婚的多了去了。讓我說，她就不該找個知道她這些事兒的男人結婚。還是老規矩好——整點兒錢之後，找個老實人結婚。多好。她非不聽。”門廳經理說。
“……”袁森聽後，心裏不免又泛上一陣陰鬱。
腦海中，不免想到了蘇晴的模樣，繼而又想到她帶着孩子的模樣。
“你朋友下來了。”
袁森聽後，轉頭看過去，便見王陽一臉笑意從電梯口走向這裏。
那刻，袁森覺得似乎效果挺好，他挺開心。
兩人上了出租車後，袁森手機就響了。
是朱思思打來的。
“喂？”
“怎麼還沒回來啊？”朱思思問。
“哦，往回走了。”
“好，你趕緊回來吧……今晚氣死我了。”朱思思抱怨說。
“嗯，待會就回去了。”話畢，便掛斷了電話。
“我還想着再跟你喝點兒呢！”王陽說：“不過，聽電話裏的聲音，你是不是找對象了？”
袁森覺得對王陽還是不能隱瞞的，便轉頭低聲說：“我說我跟這個女人領證了，你信不信？”
“信！你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王陽當即說。
袁森聽後，微微一笑。
“快說，誰啊？哪兒人？”王陽問。
“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以後你就知道了。”
“是處嗎？”王陽問。
袁森聽後，搖了搖頭……
當然，對於袁森來說，他並不在乎這個。
郭芙蓉雖然是，但是，現在他對郭芙蓉更多的是愧疚。
“是不是的其實無所謂，不是雞就行。”王陽說着，眼神都跟着變了。
變得很不爽，裏面滿滿的抱怨。
“你別這樣。剛纔不是還挺高興的嗎？”
袁森說着，便覺得在車裏當着別人說不太好意思。
於是，很是默契的都閉了嘴。
出租車回到兩人之前喫飯的地方。
下車後，袁森喊代駕過來的工夫，兩人站在路邊點了根菸。
深夜的風很冷了，兩人不免都裹緊了衣服。
“怎麼了你這是？酒也喝了，店也陪你去了，還不高興了？”袁森問。
“呼……”王陽吐了口煙，“你知道我剛纔那會啥感覺嗎？”
“你那又沒長我身上，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感覺？”袁森說。
“媽的……”王陽恨不得把手上的繃帶扯下來，“我他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