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森看到任行臉刷一下拉下來的時候，很是不解。
因爲，他並不知道這裏面的真實人際關係。
可是，顯然——朱思思是認識莫小菲的。
於是，袁森轉頭看向了莫小菲。
莫小菲臉上一片淡然，顯然沒有將朱思思這個千金大小姐放在眼裏。
當然，如果換了之前的莫小菲，之前那個沒有與袁森有染的莫小菲，那個一心想要多分割點兒家產的莫小菲相比。此刻的莫小菲，自然是多了一種氣質，長了很多氣場。
那種氣場讓朱思思很不舒服。
因爲，在莫小菲身上，朱思思看到了一種超乎尋常的淡然與不在乎。
“莫小姐？”朱思思提高了聲調，又喊了一聲。
“你坐下好嗎？”任行在旁邊說到。
朱思思看到服務員端進菜來，便微笑着坐了下去，可是，目光仍舊是看着莫小菲的。
袁森見狀，自然明白她們兩個女人之間的感情非同一般。
“當然要坐下了，難不成喝酒還要站着喝啊？”朱思思絲毫不給任行留臉。
任行臉色當即更加難看，嘴角扯着一道尷尬至極的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桌五個人，氣氛忽然就跟靜止了似的。
季潤芝顯然是不想這種尷尬氛圍持續的，因爲，當前她是最弱的一方，她現在想要做的，就是希望任行，也就是通天投資集團能夠“饒她一命”。
所以，在還沒有上菜之前，便說：“任總，今天這個飯局，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希望你能多考慮一下我們雙方的身份。咱們兩家至少有三十年的交情了，不是嗎？”
“哦，我知道……”
任行聽到這個話題時，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一般，雙目都泛出精光，說：
“……你們裕祥跟我們通天，那是老搭檔了！而且，你丈夫郭煥民跟我老爺子那可是至交！按理說，今天中午你過來的話，我們這邊應該讓我父親過來出席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父親現在已經退休了。所以，還請季總見諒。您也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有您這個條件的。”
這些話，明着是誇兩邊的關係，可是，內裏卻是在貶損季潤芝。
季潤芝自然也清楚。可是，仍舊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態度，聽到任行那些話語的時候，仍舊保持着理智，附和着微笑。
“任總，”季潤芝開口道：“我們裕祥最近確實遇到了非常多的困難，但是，幸虧有你們通天在後面扶持。如果不是你們通天在後面頂着，這次我們裕祥的股票，或許已經連續好幾個跌停ST了。現在還好，只是停盤。”
“季總，你這話就說錯了，我沒有扶持你們。我只是覺得你們裕祥現在已經不行了。我今天之所以請你過來，就是跟你討論一下裕祥破產之後的事情，如果你覺得裕祥現在還依然堅挺的話，我也請你認真地重新審視一番裕祥。”任行很是得意地說。
那種得意的狀態，任誰都無法接受。
包括季潤芝都沒有想到，今天的任行，竟然會如此直白地將這些事情說出來。
任行看着季潤芝那激動的表情，笑着問後面的服務員說：“有什麼紅酒嗎？今天女士比較多，上兩瓶紅酒。”
朱思思聽後，當即扯出一道不屑的笑，而後，看向服務員說：“我喜歡二鍋頭，你給我上兩瓶二鍋頭就行！”
“呃……這……”服務員當即不知道怎麼說了。
旁邊的季潤芝，聽到他們在討論酒水的時候，倒是能有時間冷靜地思考了。
目光出神地看着桌底的餐布，神情凝重，明顯是不知道如何應付任行了。
“帥哥！”朱思思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態，忽然衝着袁森問：“你喝什麼酒啊？”
袁森看着朱思思那態度，當即轉頭看向服務員說：“你拿度數最高的酒吧！今天算我們的賬。”
“好！”服務員聽後，趕忙走了出去。
如果晚一點兒，這幫人還不知道要整什麼幺蛾子呢。
“你請客怎麼好？說好了，今天的局，我請。”任行說。
袁森看着任行那富二代的做派，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也知道任家的勢力，他確實有這種放蕩的資本。
“我們請吧。”季潤芝的手，忽然放在了袁森的腿上，示意他不要說話，繼而，自己開口道：“任行，今天你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季總痛快！哈哈！”任行說着，目光仍舊是不自覺地瞥向莫小菲。
而莫小菲則是自顧自地擺弄着手機。
服務員端着兩瓶高度五糧液走了進來，放到旁邊的櫃子上後，轉身恭敬地對任行說：“您看這個酒可以嗎？”
“可以。”袁森忽然插話說：“我們喝這個就好，倒酒吧。”
任行看到是五糧液的時候，表情明顯地不屑，“我們存在這裏的茅臺沒有了嗎？你讓你們經理過來一趟。”
“任總！”袁森忽然打住說：“今天這桌說定了，是我們裕祥請你們。服務員，倒酒。”
服務員這職業是看眼色行事的，看到袁森所在的位置是下座，自然看向上座的任行來尋求答案。
“換茅臺！我們在這邊存了不少茅臺吧？趕緊拿上來！”任行說。
袁森聽後，微微皺眉，剛要說什麼的時候，旁邊的季潤芝又一次的按住了他的腿，並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不喝茅臺！”袁森絲毫沒有理會季潤芝的手，正眼盯着任行說：“茅臺那種酒，我喝了總咳嗽。五糧液也算是高檔酒了，咱們就喝這個酒吧！服務員！倒酒！今天這桌算我的！”
“你算老幾啊？”任行毫不客氣地說：“你就是個小小的助理，這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唉？”旁邊的朱思思忽然開口道：“任行，你怎麼這麼瞧不起人！？人家都請客了，你怎麼還這麼不願意了？”
“就是！”莫小菲也在旁邊說：“我也挺喜歡喝五糧液的。喝茅臺我也咳嗽，那味道真是難聞。”
“你喝我也喝！”朱思思看着莫小菲說。
莫小菲聽後，直接撇過頭不說話。
旁邊的季潤芝則說：“好，既然大家都喝，咱們今天中午就放鬆一下。現在代駕這麼方便，我們都叫代駕吧！今天中午，算我們裕祥的，咱們不醉不歸。”
“也甭不醉不歸，”朱思思笑着說：“喝酒這東西，講緣分、將感情、講投緣……我跟你還是沒什麼感情的，倒是跟莫小姐感情挺深！莫小姐，今天中午咱們喝白酒？”
莫小菲的臉色很難形容。
有些許的開心，也有些許的煩惱，總之，就是特別地不自然。
“喝就喝，誰怕誰……喂，”莫小菲看着袁森說：“你，待會送我回家。”
朱思思一聽，當即不樂意了。
“呦！這總裁助理怎麼還負責送你啊？”朱思思冷目盯着她問。
莫小菲仍舊不理她，看着袁森問：“你聽見了嗎？待會送我回家。”
“我喝酒不開車。一起代駕吧。”袁森說着，直接站起身來主動走向櫃子前，拿起白酒走到任行面前倒酒。
任行看到莫小菲跟朱思思掐起來的時候，是不敢說話的。
所以，聽到兩人都想喝五糧液的時候，便也不敢攔着了。
但是，看向袁森的目光多少有些敵意，因爲他實在是太瞭解莫小菲了！
莫小菲可不會隨便讓男人送她。
這，明顯是挑釁啊……
——
酒，在這種場合，格外不叫酒。叫情。
因爲，每個人的心態都不一樣，除了季潤芝之外，莫小菲也好、朱思思也好、任行也好，都是各懷情事與情史的。
任行之所以讓季潤芝叫莫小菲來，就是想要通過對裕祥的打擊，讓她對自己刮目相看。未曾想，今天過來之後，莫小菲仍舊是這麼種狀態。
開始喝酒之後，氣氛是比較尷尬的狀態。
畢竟，情感是需要衝動的。
袁森非常瞭解酒的作用，喊了服務員又叫了兩瓶五糧液。
倒上之後，仍舊是喝！
大家一起喝……
朱思思兩杯白酒下肚，明顯有了些許的醉意。
莫小菲酒量稍微大些，兩杯酒下去，只是微微泛紅，但是，也明顯有了醉意。
旁邊的季潤芝則是安然無恙地看着一切。
任行的酒量不怎麼樣，兩杯高度酒下去，目光微微有些遊移，但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始終繃着一根警惕的弦。
“任總，我敬你一杯！”袁森忽然站起來說。
“滾！”任行當即呵斥了他一聲，轉頭看向莫小菲，“莫小菲……把你的杯子端起來！咱倆喝！”
“我不跟你喝。”莫小菲忽然站起來，轉頭看着袁森說：“你站起來！咱倆喝個交杯酒，你敢嗎？”
“交杯酒？”袁森忽然覺得這個局，不是醉了，而是亂了。
“對，交杯酒！你喝不喝？”莫小菲醉意上來了。
袁森轉頭看向任行，他的表情，充滿了酒意濃重的不甘……
“我不同意！”朱思思忽然站了起來。
《三十之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