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醫院？誰，誰病了？”郭芙蓉問。
“你小媽病了……”袁森說着，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看向季潤芝，說：“你小媽今天去醫院了，醫生說她病得還不輕呢。”
“小媽，你生病了嗎？”郭芙蓉擔心地問。
“哦…我不是，我沒事，我……”
季潤芝明顯慌張了，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袁森竟然會知道季野的事情。
但是，她也不清楚他到底知道多少。
到底是看到她去醫院，還是看到了季野。
於是，一臉激動地問：“你，你都看到了什麼？”
“具體看到了什麼，我覺得還是咱倆單獨聊的好……”
袁森雙手插進口袋，轉身便走出了門外。
房間裏季潤芝和郭芙蓉四目相對。
郭芙蓉不解地問：“小媽，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怎麼了？生了什麼病啊？是不是最近急出來的病？”
“這個…我過會兒再跟你說。”季潤芝說着，當即站起來走了出去。
郭芙蓉看到季潤芝那個狀態，明顯不是小病啊！
“芙蓉，”保姆劉媽從廚房裏走出來，“快過來，給你做了你最喜歡喫的炒年糕。快過來嚐嚐！”
“哈哈！還是劉媽好！我好久沒喫你做的飯了呢！”郭芙蓉馬上跑了過去。
————
季潤芝走出別墅之後，便看到袁森已經走出院門，一直往東山山頂的方向走去。
這會兒天已經大黑，那個地方雖然有些冷清，可是，這會兒不跟上去也不行了。
“袁森！”她在身後大喊。
可是，袁森絲毫沒有停止腳步的意思，衝着東山半山腰的平臺，一步步走去。
那個地方他小時候來過，從那個地方可以俯瞰整個龍城。
只是在他小時候，這些地方還沒有被開發，是完全的生態園林。
未曾想，沒多少年，這地方便建起了大大小小的別墅，成了名副其實的富人區。
季潤芝穿着高跟鞋，努力地追上袁森之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袁森反手將她的手握住之後，拉着她一直往半山腰的平臺上走去。
“你幹什麼啊？”
季潤芝使勁拽自己的手，可是根本就拽不開。
袁森沒有理會她，一直拽着她往上走。
“你告訴我，你到底都知道什麼？你怎麼知道醫院的事情，你都知道什麼？”季潤芝被拉扯着，一直問。
袁森仍舊是一聲不吭地往上走。
來到平臺上之後，四周的空氣都非常的新鮮，看着上下的龍城霓虹，他的心反倒顯得特別的安靜。
可是，季潤芝此刻完全沒法理會那些景色。
對於這些在自己家的窗臺都看膩了的景色，她沒有任何興趣。她只關心袁森究竟都知道什麼！
“告訴我，你都知道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去醫院的？”季潤芝站在他旁邊焦急地問。
袁森點燃一根菸之後，輕輕地抽了幾口，看着眼下的龍城，看着整個城市的夜景，輕輕吐出一口煙。
那煙當即被風吹向季潤芝的臉，季潤芝揮手擋了擋之後，一臉焦急地看向他，“你快說啊！”
“你讓我怎麼說？”
袁森扶着平臺的欄杆，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擔心說出來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會變得非常另類。
既不屬於情侶，也不屬於夫妻，可是，卻還擁有一個共同的孩子。
要知道，她現在可是個龍城金融界和上層社會人盡皆知的寡婦！
而自己跟這個寡婦，卻有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兒子。
而且，更要命的是，自己對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階段性的失憶了。
他根本就不記得之前所發生的任何事情！
“你是不是知道了？”季潤芝問：“你是不是去過醫院了？”
袁森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份醫生給他的藥物單，遞給季潤芝說：“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
季潤芝接過去之後，發現是粒細胞注射單。
因爲季野的病，她自然非常清楚這個粒細胞注射是幹什麼用的。
這是增加白細胞數量，爲後期造血幹細胞移植手術做準備的！
“你？你……”季潤芝感覺自己的手都不由自主開始抖了。
她不知道袁森是季野的親生父親，但是，她知道，袁森是救他兒子的救命恩人！
更知道，兒子是熊貓血，能救兒子的人，少之又少！
袁森說：“我前些日子，無意間去做了次體檢，結果一個醫生詢問我可不可以救一個人。我問是什麼人。那個醫生說是一個孩子。”
袁森開始編起故事來，歸根結底，他現在還不能說自己是季野的親生父親。如果說出這件事情來，後面的事情或許會更復雜。
當然，如果自己能恢復記憶，能明白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自己倒是可以直接說出來！
但是，現在他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通過季潤芝的表現來看，她也不確定自己就是當年那個跟她發生關係並生下孩子的男人！
“體檢？你是體檢的時候，知道我孩子的事情嗎？”季潤芝問。
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更不敢跟袁森大聲呵斥。
因爲，在兒子的生命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縹緲的。
包括所謂的股票和所謂的財富。
她心裏想的，只是季野，父母死後，也永遠只有季野了。
“我沒想到那孩子是你兒子，直到今天我做第二次粒細胞注射時，發現是你在陪着那個小男孩，問過醫生之後才知道，原來你是他媽媽……”袁森說着，轉頭認真看向季潤芝，“……你是他媽媽對嗎？”
“這…我…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但是，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季潤芝根本就沒有往他是孩子親生父親上想，那一刻，她腦海裏只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千萬不能讓他離開！
他是救自己兒子的唯一希望啊！
“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還有兒子，這事兒我想郭啓濤和郭芙蓉都不知道吧？”袁森問。
“不知道！他們都不知道！”季潤芝更緊張了，輕輕拉住袁森的胳膊，一臉乞求地說：“我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們好不好！？我謝謝你救了我兒子，我謝謝你！但是，請你好人做到底，不要告訴他們我兒子的事情。好嗎？”
“可以……但是，你知道我想要什麼。”袁森說
他沒有想到自己會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但是，想到未來的生活，想到季潤芝現在的處境，他覺得必須用這件事情來威脅季潤芝。
因爲，他現在知道了，季潤芝只是一個傀儡而已。
郭家一個站在臺面上跳舞的傀儡。
“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你讓我，你讓我特別的爲難……你要知道，現在的形勢已經非常的不利。郭啓濤雖然不是裕祥最大的股東，但是，郭煥民在臨死之前已經交代他了，讓他好好地看管着我！不允許我多花一分錢！你知道我救兒子的錢，還是我偷偷從企業裏暫時借貸出來的！未來，我還要想辦法還上！現在我的處境有多艱難，你根本無法理解啊……你不要這麼逼我好嗎？”季潤芝很是無助地說。
對於她來說，她比誰都清楚郭煥民那個老狐狸的心思。
她此刻，還擔心有人跟蹤着自己，不斷地往四處看！
“我不是在逼你，而是在救你。”袁森面無表情地看着她說。
“你是在害我啊！”季潤芝說：“今天郭啓濤跟郭芙蓉已經商量好停盤了！你讓我怎麼辦？”
“郭芙蓉那邊我會解決。”袁森一臉冷漠地看着這張夜色中極爲俊美的臉，心裏忽然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可是自己兒子的親生母親啊……
“季潤芝，我不允許你做個傀儡。”他很認真地看着她說。
季潤芝看着這張“熟悉”的臉龐，腦海中忽然想起八年之前的那個夜晚！
這張臉，這張夜色中的臉，像極了八年前包廂裏的那張臉！
聯想到他剛纔問自己八年之前的事情，她忽然有了一種可怕的設想！
當即問：“你剛纔問我八年之前在哪兒，是爲什麼？”
袁森早已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當即反問道：“因爲我知道那個小男孩快八歲了，所以，我想知道那個小男孩的親生父親是誰。你能告訴我那個男孩的父親是誰嗎？”
季潤芝聽後，眼珠子六神無主的亂轉，最後，輕聲說：“不知道…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就做個選擇吧！”袁森將她擺正過來，仔細地盯着她那慌亂的眼睛，說：“如果你明天停盤，我就不再救你兒子。如果你讓我繼續操盤，我就救你兒子……你讓我繼續操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