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沒有出過軌的男人很多,但是,再專一的男人,都會幻想過一個場面,那就是——捉姦的場面。
雖然袁森這次捉的不是自己媳婦兒,可是,想到那個男人曾經在自己與劉淼未離婚時就插足自己的婚姻,他的心裏就火大。
尤其想到,劉淼進了傳媒集團之後,物質心爆棚。咒罵他是個窩囊廢,說她在傳媒集團是穿得最破、開車最爛的一個女人,而將她帶進傳媒去上班的,就是房間裏的劉偉山!
“咣”的一腳!
堅硬的房門被更堅硬的腳踹開!
“啊!!”
跟電影中同樣的尖叫聲頓時響起。
“大哥!大哥!別這樣!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劉偉山見一大批人衝進來,很明顯是因爲自己暴露了!
——這幫人肯定是來捉自己的啊!
——這些人八成是女方的人啊!
“你們別打!你們別打!我們是交易!我們是交易!你們找巡捕來!我們有交易記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不是啊!啊!別打啊!”
劉偉山在那邊嗷嚎着,旁邊的女人已經看傻了。
瞪着個大眼睛,模樣雖然漂亮,但是,心理明顯不過硬,此刻雙腿都在發顫。
“你跟我出來……”袁森一手掐住女人的脖子,另一手拿過牀上的女式包和衣服,將女人直接帶出門外。
出門後,將東西往地上一扔,看着女人慌不迭地撿東西,那凌亂而又可憐的樣子,倒是挺諷刺。
“你倆是交易?”袁森問。
女人聽着劉偉山在裏面嗷嚎,嚇得嘴巴都打顫,“我,我,我不知道……你,你是他老婆找…找來的嗎啊?”
袁森見她起不來,便慢慢蹲下身子,一臉痞相盯着她,“你有老公嗎?”
“沒有!”女人當即否認,可是,看着袁森那恐怖的樣子,馬上又承認說:“有……求求你,不要打我,我錯了,我錯了。”
女人跪地求饒。
“有什麼錯?你哪兒錯了?”袁森問。也是想拖着時間,讓許強那幫人在裏面多揍劉偉山一會兒。
“我不該背叛我老公,不該經不住誘惑出來跟劉偉山開房……”女人哭着說。
“膚淺了……”袁森說:“如果你老公是劉偉山的話,你會背叛他嗎?”
女人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有些懵了。
“會嗎?”袁森問。
女人搖了搖頭,“不知道,應該不會……”
“不會?呵,有個有錢老公就不出軌,自己老公窩囊就出軌?我說的對嗎?”袁森問。
女人聽後,搖了搖頭,“不是的,是我老公……是我老公允許的……”
“……”袁森聽後,腦中一震,想到剛纔劉偉山嗷嚎說這是一場交易的時候,微微有些喫驚,“你老公允許?呵,怎麼個意思?”
女人有些說不出口,但是,見袁森一直盯着自己,被逼無奈的說:“我老公是他的下屬。”
“下屬?殘廢了?需要你來賣身養家?”袁森輕蔑地問。
“他看到了我跟劉偉山的聊天記錄,他是在前段時間剛加上我微信的,然後,他特別能聊,我特別拒絕這種男人,因爲我不傻,我知道他說的那些話裏的意思,他的意圖很明顯……然後,那天的聊天記錄裏說,只要我踏出那一步,他就讓我老公幹總監,還會給我錢。”
她越說越平靜,跪在地上,低着頭,像是輕聲地說着別人的罪過:
“我以爲我老公看到信息之後會發火,但是,他看過之後沒說話,而是旁擊側敲地說生活累、工資少,還盼着自己能升職。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有讓我去陪劉總的想法,也知道那就是一層窗戶紙,我們倆誰都沒有去捅破的窗戶紙而已。他裝作沒看見我手機,我裝作不知道他看過我手機,然後,然後,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就…怎麼就踏出這一步了……”
她說着,眼淚又落了下來。
可是,袁森總覺得那眼淚,不像是爲這次的錯誤而流,更像是爲現實而流。
不是說現實有多殘酷,也不是說現實裏的丈夫有多麼勢利眼,
而是說,現實之中,我們每個人在達成自己目的和慾望的時候,總會或多或少的經不住邪惡的誘惑。
當目的達成時,甚至會將邪惡與骯髒,當成自己的榮耀。
劉偉山作爲一個有錢人,想得到美女。很正常。
眼前這個女人,想要的能夠讓丈夫生活的更舒服。很正常。
而她丈夫想要升官發財。更正常。
他們三個人,不同的目的和想法形成了一個各取所需的閉合圈。
他們誰都不說。三人心知肚明的骯髒,最後,慢慢演變成了一種另類的成功。
但卻永遠不會是一種幸福的成功。
可是,倘若他們成功了,你說他們是一種骯髒的成功。也不合適。
因爲,泥鰍就喜歡鑽進泥裏生存,金魚就喜歡清澈的水中,她喜歡泥,而世人喜歡水。等她丈夫達到了升官的目的,會覺得無比幸福也不一定。
或許,還會嘲笑那些沒有升官發財的人。
但是當那一切還沒有達成,中途卻被人家撕裂的時候,便像是最後一塊兒遮羞布被撕掉一般,無地自容!
“希望你告訴劉偉山的老婆,我沒有,真的一點都沒有破壞她家庭的意思。真的,一丁點兒都沒有。”
女人跪在地上,額頭抵在地板上,雙肩還在微微顫抖。
袁森慢慢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想要說什麼,可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隱隱還有種,自己壞了人家“上進之路”的感覺。
這個世界,人心之複雜真是誰都無法想象的啊。
“走吧……就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袁森說。
女人擡起頭,那張姣好的面容上,寫滿了不解。
袁森雙手插進口袋,低頭看着她說:“我老婆被這個男人上了,我今天過來是找他算賬的,與你無關。這麼說,你懂了嗎?”
女人聽後,當即醒悟了一般,拿起自己的東西,轉身就小跑着離開了。
袁森嘴角勾起一道無奈的笑,轉身,便踏進了房間中。
房間裏,劉偉山的哀嚎聲已經變成了疼痛的呻吟聲。
衆人見袁森進來後,便給主動讓開了路。
劉偉山捲縮在牀與窗中間的過道里,滿臉是血的靠在牀頭櫃上,窗戶上的窗簾被撕扯下來,落在他身上,還染上了他的血。
他的樣子狼狽極了。
“知道我是誰嗎?”
袁森說着,扯過一張圓椅,坐在他面前,雙肘疊到雙膝上,微微附身,看着他腫脹的眼睛,問:“還記得劉淼嗎?”
“知道……”
“我是她丈夫。”
“你們不是離婚了嗎?你們離婚了啊!”劉偉山情緒當即激動起來。
“對,我們現在是離婚了,但是,你讓劉淼懷孕的那天,我們還沒有離婚……”
《三十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