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麼？”袁森問。
“但是……但是郭啓濤跟孩子分開了！他們從小區裏出來之後就分開了！你說郭啓濤是不是拿着樣品去做鑑定了啊？”
“有可能……”袁森說。
“如果是那樣的話，怎麼沒有理由搶樣品啊？如果搶了樣品，不就證明莫小菲是心虛了嗎？這簡直是不打自招啊！”許強很是聰明的說。
“跟上他！”袁森說：“見機行事！總之，不能讓他知道孩子是非親生的。”
“好！馬上去辦！”許強說着，便掛斷了電話。
袁森裝起手機，走到路邊準備打車。
劉淼開着寶馬mini停到他面前，車窗搖下後，劉淼探了探身子，“送你嗎？”
袁森詫異她的“友好”，但是，看到時間已經快開市了，便坐上了她的車駛往裕祥金融。
車上兩人都很平靜，甚至有些恍惚。
感覺婚姻竟然如此的脆弱又離奇。
袁森記得自己當年求婚時的那一幕，找了很多的兄弟，做了很多的佈置，在偌大的龍城廣場上，擺了非常大的陣勢向劉淼求婚。
那時候的劉淼，感動的眼淚直流，說“我願意”的時候，嘴角都在打哆嗦。
現在想來，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堪和脆弱。
年少的美夢，終究敵不過現實的殘酷。
她，還是選擇了錢。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特物質？”劉淼忽然問。
“這個還需要我來給你判定嗎？”袁森不客氣地說。
“希望你能遵守我們的約定，不要告訴任何人。”劉淼說。
“劉偉山嗎？”袁森問。但，腦海中，他想到的人是郭啓濤。
“對。”劉淼眼神異常堅定地說：“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也恨你。我知道你恨我家裏人，但是，我比你更恨他們。”
前面那句話袁森倒是想到了，可是，後面這句話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在袁森看來，劉淼一直都跟她爸媽和她弟弟穿一條褲子。總是，想方設法的套他。如今卻說出這樣的話，着實意外。
“你知道嗎？當初跟你結婚的時候，我也是頂着壓力跟你結婚的。”劉淼一臉淡然地說：“當初我以爲你是富二代，便跟他們說你是富二代。沒想到，你是個假的富二代。後來，家裏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錢，可你根本掏不出一分錢。我家裏人便對你另眼相看！”
“很正常。”袁森說。對於劉家這幫人，他非常清楚。
“但袁森，你自己問過你自己嗎？你娶了我，給了我什麼？我跟着你受苦受累。最後，竟然混到出賣自己肉體來換取物質，你覺得是我的錯嗎？呵，歸根結底，是你自己的錯。你得承認，你就是個沒用的男人。”
“哼……”袁森嗤之以鼻的模樣說：“世界上不缺你這種女人。毫無道德可言。”
“笑話……”劉淼同樣不屑的目光看着前方，說：“你知道我去電臺之後的生活嗎？所有人都光鮮亮麗，所有的同事都穿着名牌，挎着名牌包包。我呢？如同一個鄉巴佬般被別人指指點點！那時候，我就幻想着你變成一個大富翁，給我買各種名牌，各種包包，然後我會穿上所有的美麗，將那些人一個個的擊垮！呵，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想法很幼稚？但是，那都是真實想過的。”
“幼稚？那對於你來說，成熟的想法是什麼？找個億萬富翁？”袁森問。
“對，我的想法就是找個有錢人。我受夠了你這種窮酸的樣子，所以，我巴不得跟你離婚！要不是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絕對不會便宜了你！但是，袁森……你就是個畜生，在我眼裏，你畜生都不如。你不要以爲是我給你帶了綠帽子，本質上說，是你自己給你自己帶了綠帽子！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疼人！不知道疼老婆！你活該！”
“除了錢，什麼都疼不了你。”袁森有些無奈地說。
這麼多年，他所有的付出都是爲了金融投資。
所有的心思也都放在了心性的修煉上。
曾經有過一段時期，劉淼對他非常的好，那就是跟郭啓濤剛剛創立信達投資的時候。
但是，隨着自己的崩盤，所有的一切都變了模樣。
哪怕他每天做飯、接孩子、做家務，但是，所有這一切，都比不上物質的誘惑。
對於劉淼來說，沒有錢，就沒有未來。
殊不知，自己在做一件大事。
她更不知道的是，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富二代。
一個不願意任人擺佈的富二代。
“希望某一天，你不會後悔。”袁森說。
同時，也是給自己打氣。
他失去的那些，統統都要收回來……
“哼，我後悔？”劉淼嘴角勾出一道不屑的笑說：“說不定以後我會管着你呢。下車吧。”
“好自爲之。”袁森下車後，透過車窗說。
劉淼看着他的眼睛，若有所思的問：“怎麼感覺你像是瞞着我什麼事兒？”
“沒有，只是奉勸你好自爲之，不要做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事情。”袁森說罷，轉身離開。
他很清楚劉淼的打算，他也清楚劉淼的野心，但是，他更清楚郭啓濤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劉淼真憑藉孩子打進郭家的話，倒是真有點兒佩服她的能力了。
不過，好戲怎麼能缺了這幫人蔘與？
到時候，一定會給他們好看。
那刻，倒是真希望劉淼懷孕成功了……
————
許強那邊進行的非常順利。
順利的根本原因在於許強跟着郭啓濤到了鑑定中心之後，才發現這個中心主任是被自己揍過的人。
於是，許強直接跑進去威脅，出具了一份假報告——郭啓濤的女兒是親生的。
當許強高興地跟袁森彙報這個情況的時候，袁森卻表現得不開心。
“雖然順利，但並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袁森略顯鬱悶。
“這樣做最好啊！郭啓濤不再懷疑，也不用在女兒身上花費心思了啊。”許強說。
“行了，你繼續按照我說的跟蹤吧……尤其是季潤芝那邊，你儘快給我找到相關的把柄。”袁森說着，當即掛斷了電話。
他的想法並不是鑑定親生。
如果是親生的，莫小菲想離婚的話，無疑又增加了一道障礙。
但是，非親生的事情，也不能現在揭曉。
現在揭曉肯定得不到離婚賠償。
————
一週之後。
————
女兒出院了。
莫小菲對夢夢照顧得非常好。
夢夢也因爲這段時間，非常喜歡莫小菲，感覺她比自己媽媽還要親。
袁森來接夢夢的時候，莫小菲還有些不捨。
“我可不可以再住一段時間啊？”夢夢一臉天真看着袁森問。
“呵呵。”莫小菲聽後，笑着蹲下身子說：“夢夢不是小寶寶了呢。要聽話哦。”
“哦……爸爸，媽媽呢？爲什麼這麼長時間沒見她呀……”夢夢問。
袁森臉上微微一沉，轉頭看着莫小菲，岔開話題說：“我們先走了。你的事情，最近緩和了不少，但是，時機還不到，需要再等等。”
莫小菲看着袁森那認真的目光，慢慢低下頭，撥弄着自己的手指，沒有說話。
袁森看着她那樣子，心裏有些愧疚。
自己離婚很順利，可是她的婚姻卻還要繼續煎熬。
“這兩天我公公給我做了很多工作。”莫小菲臉色有些難堪的說：“郭啓濤做過親子鑑定之後，對我的態度也好了很多。不過，還是追問那天晚上的男人是誰。”
聽着莫小菲的問題，再看着莫小菲的眼神，袁森腦海中想到的便是那天晚上莫小菲全面放開的模樣。
很美……
只需要那麼一瞬間，便能憶起窗外霓虹照在她肌膚上的色彩。
美輪美奐的燈光，無與倫比的狀態……
“夢夢的腿還沒好，需要我幫助照顧她嗎？”莫小菲問。
“我媽媽可以照顧我啊。”夢夢忽然說。
殊不知，父母已經離婚了。
“媽媽去外地工作了。”袁森騙她說。
“很遠嗎？”夢夢問。
“嗯，很遠，可能要很久很久纔會回來一次。”
“哦……”夢夢說着，低下頭，眼中泛出了淚光來。
看到女兒的眼淚，再想到劉淼的決絕，袁森的心中頓時如同壓上了塊巨石般透不過氣。
“你今天還要上班吧？夢夢這個樣子也上不了學校，還是讓她在這裏跟着我吧？”莫小菲說。
袁森看着莫小菲那模樣，心裏很是感動。
站正身子後，慢慢躬了躬身，“麻煩你了。”
“呵，你這樣子倒是挺讓人意外的。”莫小菲說着，慢慢收攏笑容說：“希望你儘快做出成績來，帶着夢夢過上好日子。”
“我會的。”袁森說。
——
袁森坐在上班的出租車上，打開手機上的股票軟件。
看到自己的老鼠倉已經盈利90多萬的時候，心裏便感到一種久違的順暢。
如果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那麼這個雪球會越滾越大。
而後，當具備一定實力之後，便可以撐出來單幹了。
“嗡嗡嗡”手機忽然響了。
看到是主任徐偉的電話時，他心裏微微一沉。
“喂？”他接起電話。
“你怎麼還沒上班啊！？”徐偉呵斥道。
“有點事兒耽擱了，怎麼了？”
“哼……你是不是覺得你偷偷摸摸做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啊？趕緊來季總辦公室，我們都等着你呢！敢在裕祥金融搞老鼠倉，你夠可以的啊！趕緊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