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在哪兒？跟誰在一起？”季潤芝問。
聽到季潤芝那頗爲冷厲的聲音，莫小菲發自本能地收了收脖子。
季潤芝雖然比自己差不多大，可她手中的權力，以及身處的位置，是自己不可比擬的。
“我……我在外面買點兒東西。”她低聲道。
“她放屁！她跟別的男人在外面鬼混！你問問她，那個男人到底是誰！！”電話那頭傳來郭啓濤的咆哮聲。
他果然是跑到小婆婆那裏告狀去了。
莫小菲轉頭看向袁森，目光中帶着求救的意味。
袁森皺了皺眉頭，臉上的邪勁兒倒是讓她鎮定不少，總覺得這個男人雖然有點兒不按套路出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能給自己一種郭啓濤給不了的安全感。
“說實話，你跟誰在一起？”季潤芝又問。
“我自己。”莫小菲說。
“你趕緊來我家。”季潤芝說。
莫小菲不想去，因爲一想到郭啓濤那氣瘋了的臉，她就異常擔心。
但是，轉頭看向袁森的時候，袁森卻衝她點了點頭，脣語一聲：“去。”
於是，小聲道：“哦，好，我這就過去。”
話畢，直接掛斷了電話。
“你完全沒必要跟做錯了事似的。”袁森說。
莫小菲倒不像是做錯了事，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雙手攥着手機，頭微微低垂着說：
“多少年了，郭啓濤在外面鬼混的事情，公公跟這個小婆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今天就偶然發生了一次，就要被拉過去審問。我怎麼說？我怎麼解釋？他們都是郭家人，我父母死了，就是沒死也不敢幫我撐腰，你覺得我能說過誰？”
“攤牌……聽我的，季潤芝雖然知道郭啓濤是什麼人，但是，她肯定沒看過你藏着的那些證據，今晚就是給她看的時機！你要知道，季潤芝不是郭啓濤的親媽，她不會像親媽似的偏袒他。”
“真的要這樣做嗎？”莫小菲有些不放心。
“只能這樣做。你去之後，將那些證據都給季潤芝看看，尤其是劉淼跟郭啓濤的！”
“都告訴她嗎？”莫小菲很是擔心地問。
“包括我是裕祥職工、是劉淼丈夫的事兒，都讓她知道就是了！放心，按我說的做就好，我會幫你來個完美的離婚！”
袁森說着，拿起她帶來的關於季潤芝的材料，說：“完事兒，給我電話。走了。”
話畢，直接下車，踏着溼路回了家。
————
袁森剛纔出門之前，擔心劉淼聽見，便沒有關門。
這刻回來敞開掩着的門，小心翼翼地關上。
今晚自己出去的事情，可不能讓她知道。
否則她跟郭啓濤一通氣兒，便什麼都清楚了。
走進自己的臥室，打開莫小菲給的材料。
厚厚一沓，全是關於季潤芝的。
十幾分鍾之後，袁森將這些資料都藏好後，躺去了牀上。
腦海中，慢慢浮現出季潤芝的人生履歷。
季潤芝很早就接觸到了郭家，一開始是郭芙蓉的家教。
十年前，國外留學歸來的季潤芝應聘了通天投資集團，也就是袁森父親的集團。
成了一名高級金融理財師。
當時的工資很高，可是，並不足以支付她父親的疾病開銷。
於是，便開始晚上做家教掙錢。
因爲優秀的成績，以及國外上學的經歷，她的英語能力非常出色。
兩年後，因爲輔導有方，家長們口口相傳，便被郭家看中。
成了郭芙蓉的英語家教老師。
那時候，郭芙蓉15歲，季潤芝24歲。
郭煥民見女兒成績提高非常高興。
年底獎勵了季潤芝一萬元，季潤芝卻提出能否預支下一年的學費。
由此，郭煥民知道其父生病的消息。
郭煥民便一口答應承擔其父親的醫療費用。
但提出要求——離開通天投資集團——入職裕祥金融。
其實，那時候郭煥民就有了自己的打算。
季潤芝自然知道郭煥民對自己的想法，也知道郭煥民妻子已去世多年，一直都想找了老婆。
本想掙錢給父親治病，未曾想竟成了贖身。
可後來還是嫁給了郭煥民，給郭啓濤當了小媽。但是，真正讓她踏出那一步想要嫁給郭煥民的原因，誰都不知道。
只知道郭煥民一直有那個想法，也曾對她表態。可是，季潤芝一直都沒答應。
後來某一天，突然答應。
閃電般地舉行了婚禮。
原本郭煥民想要低調一些，畢竟自己年紀大了。
可季潤芝要求婚禮必須隆重！
最後郭煥民妥協，在龍城舉行了隆重的婚禮。
大宴四方，異常高調！
很明顯，季潤芝明顯是做給某個人看的，但是，季潤芝一向行事謹慎，沒人知道傷了她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那麼高冷的女人，竟還會爲情所傷？不過，受過傷的女人，要比沒受過傷的女人來得聰明。這女人，要是心如生鐵的話，未來的路還真不太好走。”
袁森想着，便關掉了燈。
另一個臥室裏不時傳來劉淼的喊叫聲，但是，袁森只當自己喝醉過去，一切只等第二天解釋就好。
就要入睡的時候，腦海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嘴角不免勾出一絲笑。
——這個季潤芝竟然還是個處女。
去年年初，家族舉行活動的時候，季潤芝痛經難忍。疼得開不了車。
莫小菲見狀，便載着她去了醫院。
醫生說，主要還是因爲季潤芝還是個女孩，沒有成爲女人。若是變成女人，經期便不再那麼痛了。
莫小菲一臉詫異，季潤芝一臉平淡。
回去的路上，莫小菲忍了一路，但是，想到季潤芝畢竟是自己的小婆婆，也不能張口問她爲何不跟公公同牀啊。
最後，季潤芝留下一句“不要傳出去”，便不了了之。
想到一個三十二歲的女人竟還是“女孩”，袁森怎麼可能不笑。
感覺，這個女人真是做了最大膽的事兒（嫁給老頭），卻又保持着最單純的身子。
究竟是郭煥民不行，還是季潤芝太剛硬，誰都不知道。
莫小菲的解釋倒是挺符合富豪家族——郭煥民擔心季潤芝生下孩子後霸佔家產，對郭啓濤與郭芙蓉不再上心。
“豪宅水深，愛咋咋地，明天去批貸款的時候就能跟她對抗一下了。希望能順利批下資金來。”袁森想。
————
袁森睡着的時候，莫小菲的車剛停到郭家別墅前的車位上。
郭家門口的指紋鎖裏有她的指紋，按下去後，門“吧嗒”一聲便開了。
沿着長長的石板小道，一步步走向別墅正門。
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看到季潤芝坐在寬沙發上端着水杯喝水，而一邊的單人沙發上，郭啓濤翹着二郎腿，捂着嘴鼻，滿目怒色。
那刻，莫小菲想要逃。
摸了摸自己厚厚的包包，便拿出那一大堆證據照片，上前按響了門鈴。
保姆劉姨拉開門，一臉困相，見是莫小菲時，表情當即有些尷尬，“你來了？”
聽見動靜，郭啓濤早就站起來了。
見到莫小菲時，瘋了一般從沙發前衝過來！
“阿濤！！”季潤芝大聲喝止！
“你個賤逼！真他媽的無恥！！”郭啓濤雙目通紅的指着莫小菲的臉大罵道。
“小菲，你過來。”季潤芝冷聲道。
莫小菲慢悠悠，也是提防着怕郭啓濤衝過來襲擊她，在偌大的客廳裏，饒了個大圈走到郭啓濤對面的沙發前。
不過，愣是沒敢坐下。
季潤芝看着她那戰戰兢兢的樣子，皺眉問：“你今晚去哪兒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啊？”
莫小菲將手中的照片往桌上一扔，“別問我今晚去哪兒了，你先問問郭啓濤今天下午去哪兒了！是不是跟劉淼在一起！？”
“劉淼？”季潤芝斜了郭啓濤一眼，“就是那個把我打進醫院的劉淼？”
《三十之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