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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羨就算在打架,嘴裏也不閒着,實名演繹他話癆的本性。
梨娘心中的驚恐和壓抑都被驅散了,竟還有點想笑。
只見白子羨突然抓住了月烏的頭了身子,眼底一厲,一把將他撕成了兩半!
“哇……”睿睿又是極其配合的一聲,兩眼幾乎要冒出星星來!
鬼魂不像人,被撕了兩半自然不會鮮血淋漓的,甚至還能活着,也就只有顧清寒用方術才能殺滅了。
白子羨將月烏丟在地上,居高臨下的冷笑一聲:“服嗎?”
月烏:“我服你媽……”
後面那個逼字還沒出口,就被白子羨一腳踩下去,將他嘴巴踩爛了!
“服嗎?”白子羨又問。
月烏憤怒的瞪着他,他都沒嘴了還怎麼回答!
有病嗎?
他眼睛瞪得太狠了,又被白子羨直接踢踢飛眼珠子。
“嘖……太暴力了。算了,小孩不宜。”白子羨自言自語說道。
梨娘十分配合的捂住了睿睿的眼睛。
睿睿:“??”
白子羨道:“小幽夜,去叼根桃木枝來!”
幽夜:“……”
它正在舔舐身上的傷口,聞言擡頭掃了白子羨一眼,看起來像是翻白眼似的,然後踩着輕盈的貓步消失在了林間。
白子羨一腳踩着月烏一邊嘮嗑:“梨娘,你怎麼突然來茂林寒山了?你不是生前沒在這裏留下過腳印嗎?咦,你怎麼那麼香?”
梨娘無語道:“我是來替小雪查情報的,誰讓你這麼久都沒回去過。”
白子羨摸着下巴:“小黑雪想我了?”
梨娘:“……”
白子羨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問道:“對了,你還沒說呢,你身上怎麼那麼香?”
見他又提起這個,梨娘瞪了他一眼,“是小雪給我養的魂。”
每日養在鬼符之中,子午時以檀香浸養,又以幽夜的渾身陰氣滋潤。
不香纔怪呢!
白子羨嘀咕道:“怎的她對你們就那麼好,對我就是各種壓榨。”
梨娘:“因爲你厲害唄!”
白子羨竟無言以對。
這時候幽夜叼着桃木枝回來了,白子羨藉着幽夜的爪子,將桃木枝釘在月烏身上,將他釘在了原地。
月烏唔唔唔的叫着,滾落在遠處的兩顆眼珠子裏充滿了氣怒。
白子羨不理他,對梨娘伸出手:“起來吧,這些日子我找到了個好地方,帶你去。”
梨娘遲疑了一下,看白子羨坦然淺笑的伸着手,纔將手放在他手心裏。
白子羨將她拉了起來,立即就放開了手。
“還能走吧?”
“嗯。”
三鬼一貓朝着半山腰而去,白子羨帶他們到了一個岩石洞口前,帶頭鑽了進去。
洞內陰冷逼人,讓梨娘和睿睿都覺得舒服不已。
白子羨道:“若在寒山山脊按陰陽劃分八卦,這山洞就是位於八卦的二、四、上爻位,屬陰位,養陰魂。”
“我當初剛找到這個山洞的時候,第一時間想着回去將你接來這裏的,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沉睡了半個月,前兩日醒來,正好看到沈暮塵藏匿的大軍。”
“接我來?”梨娘一愣。
白子羨嗯了一聲。
她將她的魂分了他幾斤幾兩,是他欠她的。
“我之所以沒回去,是因爲我發現了沈暮塵的其他祕密!”
梨娘回神,問道:“什麼?”
白子羨帶着她穿過了長長的洞穴,似乎是來到了山脊的另一頭。
從這裏看下去,可見巍峨的山脊下有一片開闊的林地,林地間有一片開闊的山谷,隱約可見渺渺炊煙。
林間如點着星火一般,篝火連綿。
“這就是沈暮塵的大軍?!”梨娘震驚到。
這是有多少人啊?起碼不下五十萬兵馬!
“這……這怎麼可能!”
這麼大規模的軍隊,怎麼可能悄無聲息的佈局在茂林寒山裏面。
白子羨微微眯眼,他指着視線盡頭:“寒山山脈延綿,西部山脊盡頭那邊有一處峽谷,如果我沒記錯,連着的應該是中州。”
白子羨眼底閃過厲色,玩味說道:“不過這不是沈暮塵的兵,是中州的兵,他與中州勾結了。”
梨娘皺眉,想起上次在鬼市見到的鬼王。
“中州是一個彈丸小國,不及番屬國一半大小,實行的是世家制,由寒家把控。”
“寒家世子的地位,就等同於君王的地位。”
“上次我和小雪去了一趟鬼市,遇到了鬼王,小雪說鬼王姓寒名酥……恐怕寒酥就是中州的寒家世子,來大虞是和沈暮塵商議要事的?”
白子羨摸了摸下巴,盯着寒山之下延綿不絕的軍營篝火。
“他與中州聯手,是想幹什麼?幹掉西唐麼?”
他嗤笑一聲,若沈暮塵真的是打了這個主意,那麼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若說西唐等於一整個華夏國土,那麼大虞僅相當於一個青藏高原,中州就更小了,大約只等於一個雲貴高原。
“不管怎麼樣,我還在查。不知道軍營裏是不是有精通周易八卦的能人,我幾次想靠近軍營都失敗了。”白子羨道。
所以他才這裏呆了那麼久,實在是拿不到一點有用的情報,無顏回去。
梨娘點頭:“我回去會將此事告訴小雪。”
“嗯,走吧!”白子羨說道。
梨娘轉身就要走,沒想到白子羨還在看着寒山之下出神,一不留神她就撞進了他懷裏。
白子羨下意識的用手兜住梨孃的腰,低頭一看,梨娘也正好擡頭……
兩人的臉無限接近,兩片脣瓣幾乎貼在一起!
梨娘緊張得揪緊了手指,卻沒發現自己揪的是白子羨的衣服……
白子羨勾脣一笑,頗爲邪魅的說道:“怎麼,投懷送抱?”
梨娘連忙後退,慌亂道:“亂說什麼?誰讓你說走了,卻還站在後面!”
她抿着脣,說不出是什麼情緒。
今天她眼巴巴的趕着來茂林寒山,可不就是投懷送抱麼……可她不是他什麼人啊……
不見時心底掛念,見了卻更加心酸。
“走吧。”她藏起落寞,率先朝來時方向走去。
“梨娘。”
白子羨忽然低喚一聲,拉住了她的手……
他也說不上爲什麼,就是覺得心間煩躁。
或許是他欠她已成定局,他卻不能給她什麼,因此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她什麼都不知道,他還可隱瞞一切對她好,即便沒有感情也守護她直到她去投胎。
但她什麼都明白,所以他什麼都做不了。
人們遇事總喜歡喊老天爺啊,卻不知道命運弄人皆是天定。
白子羨覺得,自己唾罵了一輩子的渣男名頭,沒想到也會有落到了自己頭上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