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嫺微仰着下巴，咬牙道：“你就是這樣告訴我嗎”
蘇折聲色微啞，在她耳邊道：“這樣怎麼了呢，是你說你想我的。”
沈嫺真是有口說不出。
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蘇折不給她狡辯的空當，扶着沈嫺的細腰用力向下壓。
沈嫺弓着身，頭靠在他肩上，咬着他的衣襟微微顫抖着細喘，全若有若無地被淹沒在馬蹄聲和車轍聲裏。
她裙角柔軟地鋪散在他膝上，兩人衣着皆整齊。
只是那裙襬下，是他攻城略地、寸寸不留，一次又一次地攻守自如。
路面不平，馬車搖搖晃晃，每一次都能讓她酥進骨子縫兒裏。
從出宮之日起到現在，他們白天趕路晚上休息，驛站的隔音很不好，當然不宜行房，所以一直都沒有。
但是她壓根沒想到，還可以在路上這麼來。
她是怎麼就範的呢
沈嫺表示也很糊塗，好像是蘇折先把她抵在車壁上親，後來提着她的腰往自己腿上一坐，就這樣了蘇折低低沉沉道：“好巧，我也這麼想你。”
沈嫺聽來，在他懷中婉轉情動。
被他堵着脣喫下聲音，而後兩相廝磨。
到傍晚入驛站時，沈嫺是被蘇折抱下車的，身上裹着他的衣袍。
蘇羨見狀問：“娘不舒服麼”
蘇折淡淡道：“她坐累了。”
沈嫺昏昏沉沉地靠着蘇折，依稀聽見他說話時感覺到他的胸膛微微震顫，再自喉間發出悅耳的聲音。
她是坐累了，只不過是半日都坐在蘇折腿上坐累的。
現在兩腿還有些打顫，腿間酸痠軟軟的。
但她也沒力氣說什麼，索性就懶得說，眼皮一拉繼續睡了過去。
自來來得到正式承認一同前往北夏過後，它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的了，蘇羨便也往沈嫺和蘇折的馬車裏走動頻繁了一些。
有時候一天裏要麼上午要麼下午他會和爹孃待在一起。
等中途休息時，他便把來來牽下來遛遛，喫飯也不用侍衛偷偷摸摸地往馬車裏送了，很多時候是蘇羨牽着它去林子裏進食。
喫飽了出來還能趴在林蔭下舒服地打個盹兒。
一家三口每天都坐馬車也有嫌煩的時候，索性就騎馬跑一段兒。
蘇羨對此十分熱衷。
他在宮裏的馬場裏就已學會了騎馬，只不過他個兒小，力氣不足以掌控一匹成年健壯的馬，所以讓他縱馬馳騁的機會特別少。
眼下跑在荒郊野外，沈嫺也不允許讓他單獨騎一匹馬。
蘇羨知道量力而行，故沒有強求，而是與沈嫺共騎一匹馬。
沈嫺興致也頗高，讓護衛牽馬來，她跟兒子翻身上去，挽了馬繮，一口氣就奮力往前奔騰老遠。
起初蘇折並未加入，由得孃兒倆胡鬧，但後來見孃兒倆實在跑得太遠，爲了安全起見，他才騎了一匹馬追上去。
這一去，前前後後隨行的護衛都跟着縱馬奔騰。
那馬蹄聲響徹山野，一騎飛塵洋洋灑灑，掠起一道長長的黃沙飛煙。
沈嫺回頭看了一眼，見後面追上來的人影，依稀袍角迎風、墨發飛揚，不由勾了勾嘴角，道：“阿羨，咱們跟你爹賽一段兒”
話音兒一落，蘇羨顯然應了沈嫺的邀請，自己坐得穩穩當當的，從沈嫺手裏接過馬繮，在沈嫺揚鞭策馬時，他便控着馬繮，非常平穩而快速地往前能跑。
蘇折本來已經拉近了與他們的距離，怎想沈嫺回頭看他一眼過後，漸漸距離又被拉遠了。
這是要跟他賽馬。
只不過蘇折卻絲毫沒有好鬥之心，始終只保持與孃兒倆不遠不近的距離。
主要是他要應戰，孃兒倆勢必會更加鬥志昂揚，一時半會兒還停不下來。
所以任憑前面沈嫺怎麼挑釁，蘇折就是不接。
當然，沈嫺所謂的挑釁，無非就是“蘇折你怕啦”
“你莫不是怕輸給了我丟面子”
之類的話，對於蘇折來說毫無威懾力，蘇折便十分溫和地回她“我是很怕啊”“不僅怕輸了掉面子，還怕跑快了從馬背上掉下來”之類的話。
後來蘇羨驀然回頭冷不丁對蘇折道了一句：“娘說你老了。”
沈嫺眉毛一抖，她什麼時候說過
可別冤枉她沈嫺正要開口，蘇羨就又道：“說你不行了。
騎馬尚且如此溫吞，在其他方面就更是如此。”
沈嫺：“”然後沈嫺就發現後面蘇折的臉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清晰蘇羨淡淡道：“娘要是再磨蹭，就要被爹追上了。”
沈嫺回了回神，趕緊手忙腳亂地加快速度，卯足了勁兒駕馬。
蘇羨跟她配合，沉穩不亂。
沈嫺動作上也紊然不亂，但心裏那叫一個亂，道：“蘇羨你胡說八道什麼
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說過他不行”
蘇羨道：“娘說些無關痛癢的話當然激不着爹，看，現在不就激着了
說的什麼話不重要，達到了結果就成。”
沈嫺冷笑：“等比賽結束了以後呢，你是無所謂，鍋都你媽背了什麼叫不重要，你說得好聽，有本事你別下這馬”
蘇羨回頭看了一眼，道：“好像爹更近了點。”
沈嫺連忙又揚鞭，道：“我不管，狠話是你撂的，一會兒你自己解釋”
儘管孃兒倆配合得當，馬速也確實非常快，但是好像就是差了那麼點意思，使得前後兩馬之間的距離以一種不易察覺的速度緩慢拉近。
等沈嫺猛然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臥槽，他怎麼這麼近了
沈嫺唏噓道：“勝負就有這樣重要嗎
蘇羨你怎麼這麼爭強好鬥，看你乾的好事你爹多麼與世無爭的一個人，活生生被你逼成這樣”
身後那男人現在豈止是爭強好鬥啊，簡直就是如狼似虎、窮追猛打。
蘇羨道：“好像最初提議賽馬是娘提的。”
沈嫺道：“那他不應就算了，你幹嘛非得逼他
中年男人最忌諱有人說他不行”
蘇羨道：“我是見娘很想跟爹比。”
沈嫺氣道：“其實我沒有很想，好像是你比我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