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跑出客棧以後，只見外面夜色深重，黑沉沉一片。
霍嬛想着他的身份和安全問題，道：“阿羨，我們回去吧，不要跑太遠。”
蘇羨道：“無妨，不跑太遠。”
說罷，他便加快了馬速，馬在夜色荒野裏奮力馳騁起來。
風從耳邊過，撩起了她的耳發。
霍嬛都忘了上一次騎馬是什麼感覺，但她知道肯定沒有這次的快。
這次跑得非常快，馬蹄聲急促緊湊。
霍嬛不由抓緊了馬的鬃毛，整個僵着身子。
蘇羨的聲音傳來，很有安撫作用，低低道：“放鬆些，不會讓你掉下去。”
霍嬛聞言便試着一點點鬆懈下來。
待她漸漸適應了過後，蘇羨就將繮繩給她，道：“你來試試。”
霍嬛連忙道：“我不行，我還什麼都不會，你貿然給我，若我控制不好，我們倆都得摔下去。”
蘇羨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他聲音裏攜着幾分溫存，又清潤如玉似的，竟悅耳極了。
霍嬛耳朵一熱，爲了不讓自己亂了心神，連忙岔開了想，他以前的嗓音應該不是這樣的。
她分明記得他小時候說話時軟軟的甚是純良可愛。
蘇羨又道：“再不回神，馬就要脫繮了。”
霍嬛連忙回了神，努力集中注意力，開始按照蘇羨說的來駕馭這匹馬。
蘇羨把繮繩過給了她，教她怎麼控制馬速和方向。
耳邊是風聲，霍嬛有些擔心地揚聲道：“你都給我了，你抓什麼？
一會兒掉下去了怎麼辦？”
蘇羨道：“我抓住你就行了。”
話語一罷，霍嬛倏爾瞠了瞠眼。
因爲他一隻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頓時霍嬛全然亂了，她又不能真讓他和自己一起摔下馬去，連忙極力穩住心神，手忙腳亂地攏馬。
蘇羨將她的手忙腳亂看在眼裏，心情不錯。
後來蘇羨道：“讓馬停下來，我們調頭回吧。”
霍嬛費了勁才終於停下來，然後調頭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烏雲撥開，淡淡的月色傾瀉下來。
先前她都是兩眼一抹黑的，這會兒稍稍清楚一些了，她騎馬小跑着，速度並不快。
她終於輕聲開口道：“你不用這麼緊。”
蘇羨道：“緊嗎？”
霍嬛應道：“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蘇羨道：“可我並沒怎麼用力。
這才叫緊。”
話音兒一罷，他手臂突然收緊，箍着她的腰將她猛地往自己懷裏一扣。
霍嬛吸了口氣，卻壓不下那股突如其來的悶窒感。
索性蘇羨就只是叫她感知一下松和緊的區別，突然捲住她的腰，又突然鬆開了。
後來一直到驛站，霍嬛都沒話與他說。
進了客棧，她踩着馬鐙自行下來，道：“我回房休息了。”
蘇羨下馬來，修長挺立地站在馬旁邊，一邊漫不經心把馬繮挽在手心裏，一邊擡頭看了一眼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霍嬛回房洗漱以後，躺在牀上，感覺腰上方纔被他摟過的地方還隱隱發燙。
她神情怔怔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但又什麼都沒摸到。
蘇羨除了那日在巷子裏輕薄過她以後，都沒再對她有過任何失禮的舉動。
除了有些必要的時候，他會和她有短暫的身體接觸，比如今晚教她騎馬。
聽起來是再正當不過的。
她學得很快，出去跑了一趟回來，基本上能夠自己驅馬慢跑了。
在驛站很多時候是不擁擠的，但到了一些交通要道的地方，走差的人多了，驛站也會沒有足夠的房間。
這種時候霍嬛就得和蘇羨擠一間房。
但還是老樣子，她睡牀，蘇羨睡座椅，一整晚都相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