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子有些崩潰，扭着手腕拒絕看診，一時控制不好情緒直接就哭了。
蘇羨生怕他哭得不夠大聲，又道：“別說你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等過些日子我帶她走，你連見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陳公子一聽，果然哭得更大聲，陳夫人勸都勸不住。
霍嬛連忙邊進屋邊勸慰道：“阿潛別哭，他逗你的呢。”
陳公子看見霍嬛，伸手就要來拉她。
只是蘇羨先拉過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去了，若無其事地道：“你來這裏做什麼，我中午前便會回去。”
霍嬛道：“過來看看。”
陳公子傷心道：“姐姐，你是被他搶走了嗎？
他說你昨天都跟他在一起，你不跟我在一起了嗎？”
霍嬛有些頭大，陳夫人忙幫着解圍道：“阿潛，等你頭腦清楚些我們再說。
不管她跟誰在一起，永遠是你姐姐好不好？”
好不容易陳公子的情緒才穩定了，陳夫人送蘇羨和霍嬛出來，問道：“如何，我家阿潛還能好嗎？”
蘇羨道：“身體沒問題，神志上可以好好調理試試看。”
隨後他擬了藥方，又列了平日療養的事項，陳夫人謝了又謝，方纔送兩人出大門。
走出陳家大門時，日頭都快升上當空了。
兩人走了一段路，霍嬛心裏有些複雜，先道：“阿羨，謝謝你願意給阿潛看看。”
她也沒想到，他竟會親自來給陳公子看病。
但她知道，他來看比尋常的大夫來看有用多了。
蘇羨道：“聽說這兩年陳夫人待你挺好。”
霍嬛道：“他們是對我很好。”
蘇羨伸手牽了她的手，握在手心裏，“如此便當是報償了。”
手上傳來他手心裏的溫度，她心下緊了緊，那溫感順着手臂一直蔓延到她耳根。
霍嬛道：“可你還把他逗哭了。”
蘇羨動了動眉，道：“他說他要與你在一起，我只是打破了他的幻想而已。”
霍嬛：“……”霍嬛道：“你明知他神志與常人不同，他想得簡單，又很敏感，你還刺激他。”
蘇羨一本正經道：“不能因爲他傻就騙他。
對他來說實事求是最好。”
她被他牽着一路走出小巷之際，忽又輕聲問：“他恢復的可能性大嗎？”
蘇羨道：“照方調養，不是沒有可能。”
頓了頓他又道，“所以可以放心跟我走了嗎？”
霍嬛沉默不語。
蘇羨道：“這兩天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買的，給路上用。”
霍嬛沒有什麼想買的，蘇羨還是命人去置辦了不少東西。
臨行前夕，霍嬛與他一起在膳廳用晚飯，蘇羨忽道：“可想再回村裏看看？”
霍嬛擡起頭看他，問道：“這一走，以後回來的機會就很少了是嗎？”
蘇羨道：“不比現在這麼方便。”
霍嬛又低下頭去，片刻道：“算了吧。”
從村子裏出來以後，她就再也沒回去過。
雖然那裏有她放心不下的人，可回去又能怎麼。
蘇羨道：“不回去的話，我便讓人將置辦的東西送去。”
霍嬛頓了頓，他又道：“給你爹。”
霍嬛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道：“你連這都想到了。”
隨後她點點頭，道：“好，謝謝你，阿羨。”
蘇羨手中的筷子滯了滯。
他並不想聽她說謝謝。
翌日一早，天不亮的時候，霍嬛就跟着蘇羨一起出發了。
馬車駛出城門，她透過車窗，看見城廓被落在身後越來越遠，直至模糊得只剩下一道黯淡的影。
後來的路途中，蘇羨帶着霍嬛基本都是住驛站。
沿途的驛站有多遠的路程，所經的是哪些城鎮，他都非常熟悉。
進城鎮時，他便叫隨從去買當地有名的小喫，給霍嬛路上和到驛站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