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陽真是傷心透了，以至於他粗魯的拉着小鳳的手一起離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手已經被自己給擰疼了。
他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李嬡嬡那雙因他離開而落漠的眼睛。
“司陽哥，慢點，你弄疼我了。”實在是忍受不了，小鳳不得不叫出來。
司陽放慢了腳步，後來索性鬆開了她的手，自己跟自己賭氣往河邊方向走去。
坐在河邊，伸手摸索了所有口袋，身上僅剩的幾根香菸也沒有了，他狠狠的罵了句，“操。”來抒發此時操蛋的心情。
他甚至都想回頭看一看李嬡嬡有沒有跟過來，只因強大的自尊心在作祟，忍着只望着河面，哪管天有沒有塌下來。
小鳳不久後也跟了過來，依然挨在他身邊坐下，沉默不言。
司陽偷偷的瞄了她一眼，想從她的眼睛裏捕捉到李嬡嬡有沒有跟過來的蛛絲馬跡。
只是夜色太暗，在小鳳的臉上讀不出任何信息，她好像比自己還嚴肅，比自己還冷靜。
也是，畢竟她又不是當事人。
一個旁觀者有什麼理由會比自己的內心來的更波瀾壯闊呢。
他深深嘆了一口氣，河面上倒映着星光，隨着水波的耀動，氤氳出薄薄的水汽。
此時的心情充滿了苦澀，一段愛情也許就此徹終結。
他的手在地面上摸索着小石頭，扔到河裏，看似平靜的水面很快被攪的波動不已。
“司陽哥，你是不是對嬡嬡有什麼誤會啊”
沉默良久的小鳳開口打破了司陽心裏那個禁忌的話題，就像眼前的河面一樣，被扔進了小石頭河水會變得跳動不止。
即便過了很久，最終還是平靜下來，但司陽的心永遠都可能被揪了起來。
“你別跟我提她。”司陽冷冷的答道。
小鳳看不清楚他的臉到底有多蒼白，但知道他的心已經冷若冰霜了。
初秋的夜晚河邊還是有點冷，偶爾風吹起來時的時候，會帶來一絲絲微涼的水汽，澆到皮膚上，會很快刺入骨骼裏，冷到心間。
小鳳下意識的抱起自己的身體，微微向司陽那邊傾斜過去，直到完全依偎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給自己帶來的溫暖。
“可是，嬡......”
她還是不放心，再一次掀開禁忌，話沒說完就被司陽給無情的打斷了。
“你如果還想待在這裏，就不要說了，否則就給我回去。”
她默不作聲，想了一會兒，又忍不住開了口，不過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司陽哥，我想陪着你，我知道你心裏難受，看到你難受，我也一樣。”
或許抱團取曖能將撫慰冰冷的心，司陽突然緊緊將小鳳的手捉住，然後將它藏進自己的懷裏。
大約半小時後，司陽輕拍她的腦袋，對着微睡的她說道，“小鳳，我們回去吧，這麼晚了，你媽媽會擔心的，外面也冷。”
小鳳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跟在司陽的後面慢慢走着。
“真的不找嬡嬡姐了嗎”
“不了，這麼晚了，要是她想回來，早就回來了。”
這話從司陽從嘴說出來，感覺口中有一種莫名的苦澀。
如果她真的沒有回來，或者不想回來了怎麼辦
那她今晚住在哪裏，她沒有朋友，除了認識姓雷的，幾乎無處可去。
她不會真的去雷笑天家裏住
司陽不敢往下想，表面上裝的不在意，可內心矛盾極了。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回了家。
小鳳站在門口不捨得跟他說道，“司陽哥，到了，我回房間裏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說不定嬡嬡姐已經回來了。”
“嗯。”司陽微點着頭，這一聲迴應顯的極爲心虛。
嬡嬡她真的回來了嗎，她會在等他嗎
他的心跳莫名的又加快了，好像盼望着什麼，卻又害怕在面對的時候無法再看她的眼睛。
更擔憂的是他盼望的歸來可能不會發生。
等小鳳離開很久了，他也沒有勇氣邁進門檻。
他聽到小鳳回房關門的聲音，以及片刻後她的房間熄滅了燈，彷彿他內心的希望之燈也隨着關閉了一樣。
腳步放的極慢，就像電影裏的慢動作，走到嬡嬡的房間門口，一段很短的路，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從嬡嬡門縫裏沒有溢出來一丁點光亮，司陽頓時感覺這個世界變得混濁不堪，每個人就像是生活在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只憑氣息感知那個人的存在。
司陽不停的捂着額頭上的虛汗，他的身體因恐懼而顫抖，活到這麼大，從來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嬡嬡真是他的命，除非他不想活了，否則就不能沒有命。
“嬡嬡。”他推開門喊了一聲。
房間裏黑暗一片，像一個幽暗的空間，司陽特別畏懼此時的黑。
抱着僅存的一絲絲希望，他拉響了電燈的開頭。
目光慢慢移到牀上，被子下面縮成了個人的形狀。
她回來了
司陽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迫不及待的狂奔過去，本來就不遠的距離，任是跑出了長征的感覺。
“嬡嬡，你回來了。”他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看到嬡嬡那張熟悉又恬靜的臉蛋。
她睡了，睡的那麼安詳，那麼甜蜜。
“你還知道回來啊”
司陽給她掖好被角準備離開的時候，李嬡嬡突然醒了。
“嗯，我當然要回來，不然...”
“不然怎樣，你以爲我是哭死嗎”
司陽看到嬡嬡的眼睛，果然腫的老大，剛纔因爲太激動沒有注意到。
她肯定哭了一夜，司陽的心就像被人拿到車牀上錘擊過一般，疼的不得了。
“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李嬡嬡操起粉拳朝司陽胸前使勁的捶過去，邊打邊罵道，“你這個混蛋，你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嗚嗚嗚......”
回答她的一陣狂熱又猝不及防的吻，司陽撩起她披肩的秀髮，將她緊緊的抱進胸膛。
“我保證不會這樣了。”兩人放開對方後，司陽溫柔的眼睛望着她說道。
“你還保證，你保證多少次了，這麼黑的夜晚，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山谷裏，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那麼的硬，你就不怕我死在外面。”
司陽愧疚的猛捶自己胸膛，“我以爲你會......”
“會什麼，你以爲我會跟雷笑天走嗎”李嬡嬡抹了抹眼裏的淚水，繼續嗚咽道，“你以爲我不敢嗎，我只是不想，如果我去了，我們之間也許就真的完了。”